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七美德》昧盲 文案: 游戏宅男受vs美德攻(攻是一个人) 勤奋,慷慨,温和,宽容,谦逊,贞洁、节制为七大美德。 而与之对应的就是七宗罪。 其中勤奋对应懒惰,贞洁对应色-欲,慷慨对应贪婪,宽容对应妒忌,节制对应暴食,温和对应愤怒,谦逊对应傲慢。 美德与罪恶往往只在一墙之隔,美德依旧是美德,可是当美德有了私心,有了偏爱时,他们又会怎么做呢? 这是一个过于单纯的游戏宅男遇上七只变了相的美德,到最后却发现,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家攻是戏精,的故事。 所以都是套路啊,套路。 又名《美德也疯狂》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奇幻魔幻 情有独钟 游戏网游 搜索关键字:主角:桑葚 ┃ 配角:美德 ┃ 其它: 第1章 游戏开始   在一座古老淳朴的村庄里,生活着一群自由自在的人们,他们的生活格外的简单,仿佛一切罪恶、灾难都降临不到他们的身上,每天的每天,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对生活的美好希望。   在村庄的那棵最大的榕树下,一位青年坐在树根前的草堆上看着头顶明亮湛蓝的天空吐了口气。   世事无常,青年从未想到一次简单的意外,会让他来到这里。   青年名叫桑葚,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在来到这里之前,他还是一位应届毕业生,现在的他已经毕业了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间他除了找工作外,唯一的娱乐也就剩下了打游戏。   游戏在桑葚的生活中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可是之前为了找工作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玩游戏了。   早晨九点四十分,邋遢的桑葚才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他抬手抓起手边的闹钟眯眼看了看时间,才勉强分辨出上头的时针指着的是九。   “唔,头好晕啊。”桑葚昨晚是凌晨两点才关灯睡觉的,这样不规律的作息让他有些无法负荷。   在洗完脸刷完牙,把自己打理了一番后,桑葚才拿着钱包往最近的超市走去。   每天早上,桑葚都是不吃早饭的,他一向是早午饭一起吃,在买了两包泡面后,桑葚才懒散的走回家。   可是当走到游戏店门口时,桑葚立刻就被游戏店外的一则游戏预告吸引了,这款游戏桑葚以前见过,但因为那时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也就渐渐把它忽略了。   这是最近新出的一款名为‘真善美’的网络游戏,在短短一周的时间这款游戏就开始风靡,现在几乎在每一家游戏店都能看到有人在玩着这款游戏。   这款游戏精美的画面以及充满谜团的故事剧情,总是能勾起人们对他的好奇,而最让人对他疯狂的就是那匪夷所思的死亡率。   在游戏开始公测后,桑葚见过无数人在进入游戏后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因为自己的一个无意间的举动而被迫登出,原因是因为他们被剧情人物排斥并杀害,最后死亡。   桑葚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玩这个游戏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就已经被这款游戏所震惊。   那晚因为无聊桑葚去了最近的一间网吧玩游戏,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款游戏。   夜晚,在那间色调昏暗的夜间网吧里,三十几位年轻人把那零零散散的座位给占了个满,昏暗的屋子里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唯有那一台台的台式电脑映射着不同颜色的光彩。   桑葚与往常一样努力的打着排位赛,他的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在几分钟后,他才堪堪打赢了第一场比赛。   也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秃头男人,坐在右边的那台电脑前,男人的脸色很是兴奋,似乎十分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男人的模样让桑葚很是好奇,他不由得微微探着身子看着男人眼前的电脑界面。   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桑葚只要一侧头,电脑上的画面还会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个桑葚从未见过的游戏,游戏的界面此时所显示的正是最初的开始画面。   在这个画面里桑葚只看到七个灰暗格子在微微闪烁,周围则是一片空白,最显眼的还是那两个处于正中央的‘开始’二字。   在男人点了‘开始’后,几幅精美的画面就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那是一幅幅略带黑暗色彩的画面。   那些画面中的人们大多呈现出一副绝望的神情,他们的头颅总是高高昂起,看着头顶灰暗的天空,似乎在祈求着什么。   最初的画面十分的沉重、悲伤,可是到第七幅画面结束后,画面的色彩开始转变,原本被绝望压垮的人们的脸上开始显现出笑容,他们开始穿上新衣吃上美味的食物,而把这些带给他们的是谁却没有显现。   八幅画缓缓闪过后,才正式开始了游戏。   游戏的一开始没有任何的讲解,也没有任何的引导,而是直接开始了剧情。   那八幅画让桑葚格外的好奇,他想知道为什么人们会那么的绝望,又是谁让他们重获生机。   男人熟练的进入游戏后,就开始了与剧情人物的对话。   一开始出现的场景是一座教堂,这里被布置的十分神圣,巨大的十字架伫立在教堂的中央,衬托的教堂格外对称,而教堂的两边则各自摆放着五行木头长椅。   整个教堂被白色所覆盖,若没有十字架地下那一圈洁白的玫瑰花下绿色的花枝,他会以为自己身处在一片永无止境的白中。   此时在打量了一遍教堂后,一名身穿圣洁的白色祭衣的美少年向屏幕走了过来,他的发色是高贵的金色,而他的瞳孔则是清澈如天空的湛蓝色。   少年看上去只有十八岁,他精致的脸上那美丽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少年问话后,男人眼前的屏幕底端就现出了一行字,那一行字所显示的颜色是红色,看来这是游戏为玩家设计的回答,属于必答题。   男人毫不犹豫的按下鼠标左键,与此同时,他的面前现出了他的回答,“尊敬的神父大人,我是来赎罪的。”   少年疑惑了,他愣了愣,然后再次笑着问道,“哦?是什么罪呢?只要你是真心悔过,相信万能的神会宽恕你的。”   男人看着少年的问话,他犹豫了,看着眼前的空白框,他边想着边输入了自己觉得最满意的答案。   “我的罪孽,就是没有对我的妻子说实话,我爱她,可是我却因为工作的忙碌而忽略了她,我有罪。”   男人这样回答,这是他失败无数次后所知道的最适宜的回答,因为他发现答案越是有根有据,结局就会来的越慢,更会增加成功的几率。   这是男人对少年问话的回答,可惜,在他的字发出去后,少年的脸上却呈现出了怒容。   “没错,你有罪,你的罪就是对主说谎,你忽略了你的妻子让她生活在孤单与害怕中,你的罪,罪无可恕。”   少年愤怒的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眼前的屏幕立刻黑了下去,桌面再次回到一开始点击‘开始’的地方。   “他女马的,又死了。”男人生气的咒骂着,他再次快速的点击着‘开始’,然后出现了与之前一样的画面。   男人的鼠标快递的点击着,直到教堂出现,他才停了下来,这一次,在空白框再次出现时,他聪明了一回。   “我的罪是过于宽恕众人。”男人笑嘻嘻的打出这段话,他很自信自己这一次绝对可以成功。   果然,他这一次的回答让少年满意了,少年微笑着点点头,“先生,宽恕是一种美德,你是无罪的。”   接着,少年又问,“善良的先生,您现在可以进行祷告了。”说着他便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看书。   “祷告什么呀?”男生困惑的说,这是他第一次成功,所以游戏中的他只好照着屏幕上的指示坐在长椅上闭着眼开始祷告,而坐在电脑前的他则是百无聊赖的看东看西,等待着所谓的祷告时间结束。   可就在男人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后,游戏屏幕上的少年却突然站起了身,他的脸色看上去格外阴沉,紧接着,桑葚居然看到少年对着屏幕说。   “先生,您的心不诚。”接着一把突然出现的尖刀刺入了男人所控制的游戏人物的腹部,游戏下方喷溅出了鲜血,接着,男人再次通关失败。   这一幕也把男人吓到了,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按照指示来的,为什么还是失败呢?   不服输的男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再次重新登录了游戏,可是无论哪一次,他都会死在祷告的一开始。   男人的游戏经历让桑葚对这款游戏很是好奇,而他更好奇的是男人为什么过不了祷告这一关,游戏中的少年似乎知道游戏外的男人是怎么样的一种态度。   游戏的独特设计让桑葚跃跃欲试,他很想尝试着去通关,看自己能过几关,可是那晚在网吧打烊后,桑葚还是没能点开那款游戏。   他明明知道自己当时应该是玩了那款游戏的,可是却偏偏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桑葚对自己很了解,他很清楚自己对这样的游戏是无法抗拒的,可是在那期间的一个小时的记忆却偏偏就这么消失了,不存在他的脑子里了。   也是在那晚后,所有的游戏玩家都发现了一位名叫金鱼草的玩家居然通关了所有关卡,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这游戏的就难在对攻略人物的揣摩。   在游戏过程中,一步错既步步错,只要稍微做出一点不符合攻略人物的想法,就会全部推翻重来,而这位叫金鱼草的玩家居然全部一次性通关,这对于其他玩家来说就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而最严重的是,在那晚后游戏居然就停服了,无论是新老玩家都不可以再次进入游戏,现在留在所有人面前的也只剩下了一个精美绝伦、疑窦丛生的游戏预告。   这款游戏似乎带着一种魔力,它蛊惑了所有人,为的就是吸引他们,勾起他们对游戏的好奇与那股不服气,可它又很果断,在有人全部通关后,又会断绝所有人再次进入游戏的可能。   站在游戏店前的桑葚出神的看着那循环不断的游戏预告,听着一旁人们嘴里发出的牢骚,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沉重。   “嘿,你走不走啊,不走就别挡我的路。”站在桑葚身后的一位十六岁少年无奈的看着桑葚,他没好气的说着。   少年的话让桑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挡在了游戏店门口,“啊,抱歉。”桑葚不好意思的讪笑着说,接着他侧着身子让开了路。   作者有话要说:   七美德开始发表了,现在开始双开,所以会尽量保持日更,有时章节来不及更新就会隔日更的,请体谅。 第2章 贞洁   离开了游戏店后,桑葚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他的脑子变得有些恍惚,而在他的右手上拿着的则是一张游戏海报。   海报被设计成一张羊皮纸的模样,而在羊皮纸的中央则站着七个暗色的人影,从人影的动作上看,他们的手里似乎都拿着一样东西,从阴影的部分看拿着的东西都各不一样。   “唔,头好晕。”桑葚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他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飞速的旋转,这种眩晕感让桑葚胃里很不舒服,就像是在玩海盗船一样。   桑葚很快因为这种旋转而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视线里都是不正常的,接着在一处街道的拐角,桑葚如愿的晕了过去。   “哎,孩子,你没事吧。”拐角的另一边是一位年过五十的大爷,他恰巧看到了桑葚倒下。   桑葚彻底昏迷了过去,最后在一番折腾下,他顺利的被人抬去了医院,晕倒的原因是因为睡眠不足。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   “少爷呢?”一位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的青年,拿着手中的一沓资料问着正在打扫的女佣。   “张先生好,少爷还在屋里。”被问的女佣赶紧低头回道,她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嗯,知道了。”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空框眼镜,然后推开眼前的木门走了进去。   看着依旧坐在电脑前的轮椅男子,青年摇了摇头,“还在看吗?”   男子没有回答青年,他的视线始终盯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看着那动漫头像下亮起的七颗星星,而那头像下的昵称正是金鱼草。   “抱歉,我们没有找到他。”青年遗憾又愧疚的说,他为男子感到难过。   男子的沉默让青年越发的愧疚,就在他以为男子会一直这样下去时,男子突然说了一句,“找到了。”   一次简单的生病让桑葚来到了这里,他原本还以为是贫血让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他掐了自己一把后,才意识到他真的离开了原来的地方。   眼前的场景让桑葚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似乎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场面,可是无论桑葚如何回忆,他却始终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桑葚似乎穿越了,而且还来到了游戏世界,即便他对这个游戏并不熟悉,可是他却记得游戏的一开始是一座大教堂。   而在他的不远处所伫立着的教堂上写着的,正是他在游戏上看到的教堂名字,连两旁的花花草草都摆设的一模一样。   在这里,桑葚有一个自己的身份,那就是教堂的神父,他总是穿着高洁的祭服,脖子里挂着一个银制的十字架,而他的手里也总是捧着一小盆美丽的白色金鱼草。   听村民们说,桑葚以前极爱这株金鱼草,甚至连睡觉都会把它摆在床头,好时时刻刻看到它,这样随身带着金鱼草的习惯,也让村民们亲切的称呼桑葚为金鱼草神父。   今天的天气格外明媚,连天空看上去都是无比的湛蓝清澈,桑葚低头看了看手边的那株长着七朵白色花朵的金鱼草,心里只想着狠狠的把它碾碎,做成药粉,埋进土里。   来到这所村庄,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一个月里,桑葚时时刻刻都要微笑着示人,因为他是高贵的神父大人,神父是不能不优雅的。   可是桑葚那懒散的性格,让他总是想着躺在床上好好睡个大觉,可是每次他想偷下懒,甚至是做个不优雅的动作(挖鼻孔)时,那株金鱼草都会突然伸出一根藤条狠狠的抽桑葚一下。   桑葚都不知道它身上的那根藤条是哪儿来的,更要命的是,他都不能离开这株金鱼草,只要金鱼草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五十米外,那么之前那严重的眩晕感就会再次向他袭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样,难受的要命。   坐在草垛上的桑葚懒洋洋的看着头顶的天空,闲来无事,刚想偷个懒睡一觉,却被手边的金鱼草抽了一下。   “嘶。”桑葚痛的捂住了手臂,他轻轻翻开衣袖检查着伤口,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真是的,每次都要抽我,你神经吧。”   被骂的金鱼草没有给予桑葚任何回应,而是悠闲的在风中摇曳着,他身上的那七个白色骨朵也随着他的摇晃而轻微晃动,整棵草看上去极为嚣张。   “我靠。”桑葚生气了,他伸出手去,刚想要弹一下金鱼草却被从远处跑来的村长打断了。   “神父大人,神父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又出事了。”年迈的村长气喘吁吁的站在桑葚的面前,他的模样看上去格外的焦急。   村长的到来让桑葚原本懒散的模样迅速变得正经了起来,此时一脸严肃正经的他配上那张格外英俊秀气的脸庞,看上去当真是圣洁极了。   “村长,别着急,慢慢说。”桑葚轻皱着眉头,扶着村长的手臂温柔的说。   村长看着眼前的桑葚,就像看到神一样,“神父大人,艾伦家又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艾伦?!”桑葚惊讶的听着村长说的话,他失望的说。   “难道,又是艾伦的父亲?”桑葚抿着嘴唇,愤怒又怜悯的看了看村庄里最边上的那间房屋。   “是啊是啊,您跟我一起去吧,只要您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因为心中的担忧,两人一路都没有停下,而是直奔着那间房屋跑去。   桑葚所在的村庄很是偏僻,这里尽管并不富裕,可桑葚在这里却生活的很好,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坏人恶人,更多的是人们心底的良善与温柔。   可是凡事都有特例,艾伦的父亲就是最大的特例,在艾伦的家里,除了艾伦以外还有一位父亲,和一位弟弟。   艾伦的父亲里德是村子里有名的赌徒,因为赌博的关系,艾伦的母亲曾经劝说过他无数次可是每次都会被暴打一顿,直到三年前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抛下了年幼的两个儿子,离开了村庄。   里德是位无业游民,这个家的一切收入来源皆来自于两个儿子的乞讨与邻居的施舍,妻子的离开让里德很是难过,在妻子离开后的几个月里,他也尝试着去努力赚钱养家,好把两个儿子抚养长大。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第五个月时,里德再次开始了赌博,好不容易改善的生活,再次被他败坏的一无所有,因为没有钱去赌博,里德开始把心中的闷火发-泄在孩子们的身上,这样的事至今为止已经发生了三次了。   在村长的带领下,桑葚抱着那盆金鱼草往艾伦的家赶去,这座村庄人员很是稀少,只有不到两百人在这儿生活。   一路卖力的奔跑让桑葚很快来到了艾伦家,他表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破败的小屋,听着耳边凄惨的喊叫声,心中泛起的是对里德的失望。   “里德,快开门,神父大人来了。”村长激烈的拍打着眼前紧锁的木门,他在提醒并威胁里德停止暴行。   村长的声音成功的让屋里的喊叫声停止了,接着,在一阵细碎的摩挲声后,这扇被紧锁的木门打开了。   “什么事?神父大人。”眼前这位衣衫不整,面目肮脏,又头发凌乱的中年高壮男人就是艾伦的父亲,里德。   桑葚的到来让里德很是慌张,他咧着嘴笑嘻嘻的面对着桑葚,那副模样看上去很是心虚。   “里德先生,我们来找您的儿子们。”桑葚抱着那盆金鱼草微皱着眉。   穿着一身白袍的桑葚用命令的语气对里德说,他的要求让里德不得不按照他的命令行事,因为在这个村庄里神父的地位远远高于所有人。   “啊,那、请进吧...”里德慢吞吞的挪开身子,好让桑葚他们进去,尽管他有多么不愿,面对一位神父的要求,他必须遵从。   在里德不情愿的让步下,桑葚与村长还是走进了这间破落的房屋。   房屋内一片杂乱,当桑葚一踏入这间脏乱的房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难言的恶臭,那气味让桑葚几欲呕吐。   “天哪。”村长挥舞着手臂驱散着眼前的臭味,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对身后的里德有了全新的认知。   屋子的臭味不是什么食物腐烂发臭所散发出来的,而是因为屋子中央的那具尸体,尸体的名字名为艾伦,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   而蹲在尸体旁一动不动的少年则是艾伦的弟弟,贞洁。   里德对儿子的打骂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时常发生,邻居们也司空见惯了,尽管他们总是试图去阻止,可是阻止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桑葚一直以为里德只是普通的家庭暴力,他心底还是爱着儿子的,可是看着眼前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桑葚却说不出话来。   “贞洁?”桑葚轻声走到十三岁的贞洁身旁,他白色的袍角因为地板上的脏污而变得灰黑,看上去就像是粘上了一块黑色的口香糖,那样的让人粘腻不舒服。   小小的贞洁虽然呆坐在一片脏污中,可他那天蓝色的瞳孔却让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即便身处灰暗,也会让人觉得他是那么的单纯无辜,而他头顶金灿灿的金发也只会把他的纯真放大。   桑葚温和的嗓音惊动了坐在地板上的贞洁,他像只小动物那般的瞪大了双眼害怕的看着眼前的神父,当他看到桑葚身上所穿的那件白色祭服时,他的样子就好像得到了救赎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弄全文存稿不大会用,把今天跟明天的文都试了,所以14号再更第三章 。 第3章 救赎   “白。”贞洁轻声说道,他伸出瘦小的双手隔空抚摸着那件白色的祭服,眼中满是向往与渴望。   贞洁黑乎乎的双手让他不敢伸手触碰桑葚,他谨小慎微的模样让桑葚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疼。   看着贞洁灿烂的笑容,桑葚毫不犹豫的抱起了小小的贞洁,当碰触到贞洁咯人的骨头时,桑葚的眉头皱了起来。   “啊,不,不。”被桑葚抱起来的贞洁,没有表现出欢喜,反而是满脸的抗拒,尽管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桑葚,可他却在用干净的手背抗拒着桑葚的靠近。   “贞洁?”桑葚担忧的看着贞洁的脚踩在地上的破玻璃碎片上,却无法靠近他。   “啊!”那块碎片划伤了贞洁的脚底,他不由得痛呼出声,可是当贞洁把手伸向脚底摸了摸患处时,却对手中的血腥感到好奇。   贞洁的排斥让桑葚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在村长的帮助下,桑葚才能成功接近贞洁,村长的提议就是用自己的外衣盖住贞洁,然后再让桑葚抱住他。   这一次,被外衣包裹住的贞洁对桑葚的拥抱没有丝毫排斥,反而格外的亲近,看着用手臂托着自己的桑葚,贞洁的眼中满是崇敬与依赖。   为了让贞洁不再遭受里德的折磨,桑葚决定把他带去自己的家里,至于艾伦的尸体则被几名村民带走埋葬在了后山。   里德所犯下的罪孽,在这里看来是罪无可恕的,唯有死亡才能宽恕他,于是,作为神父的桑葚,开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救赎’。   在这座村庄的一处角落,埋葬着无数人的血肉,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罪孽恕罪的可恨之人,他们的罪行令人发指,他们的言论令人胆寒。   唯有死亡才能让他们重归神的怀抱,获得应有的惩罚。   而现在里德也开始了他的‘救赎’。   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站立着两百名村民,他们的脸上满是对神的崇敬与敬仰,而站在土地中央的高台上的则是穿着一身洁白祭服的桑葚。   桑葚站在台上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他圣洁的祭服在风中飘扬,棕色的发丝随风而荡,脸上悲天悯人的神情让人似乎看到了神明降临。   “喂,还要站多久啊!”桑葚嘴巴轻启的含糊着说,他才不要做这么恶心的事呢,让一个人死什么的他这是第一次啊。   桑葚焦急的话语只换得金鱼草的一时摇摆,它那嚣张无所谓的动作,让桑葚怒火中烧。   “啧,要你何用。”桑葚捧着金鱼草只觉得自己捧着个丢不掉的累赘,对着金鱼草这种没有五官的植物求助,桑葚也是被逼无奈了。   在桑葚闭着眼睛默数了三分钟后,里德就被五花大绑的带上了这座高台。   “唔唔唔。”被绑的里德害怕的轻声呜咽着,他无法挣脱身上的枷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平时相熟的村民把自己绑上高台,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其摆布。   在把里德扔在高台上后,村长开始宣布里德的罪行。   “里德.查尔斯,因犯虐杀罪,就此奉献生命,以求得神的宽恕,愿神打开天堂的大门净化并接纳这位罪人的灵魂,阿门。”   “阿门。”村民们闭上双眼低头虔诚的说道。   看着这一群信仰着神的村民,桑葚只觉得不寒而栗,信仰对于他们来说似乎重于一切,神明在他们心中比生命更加重要。   在说完一番祷告语后,村长转向了桑葚,“神父大人,您可以开始了。”   桑葚了然却沉重的点了点头,他放下怀里的金鱼草后,就托起右手边递过来的圣书开始进行最后一步,‘救赎。’   看着手中带着古典气息的硬皮书籍,桑葚心中尽管不愿却必须这么做,众怒难犯,‘救赎’在这座村庄里简直是家常便饭,凭桑葚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改变这种既定的传统,他能做的只是顺应自然。   抚摸着书籍正面那刻有奇怪图案的花纹,桑葚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了那本圣书并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   关于‘救赎’一事是记载在了圣书的第二页,第一页整整一张写着的都是关于村庄的一些不可为要求,至于那些贫瘠潦草的字迹,应该是村长亲自撰写的。   桑葚翻开了第二页,看着两侧被修改数次的天使翅膀,只觉得嘲讽,在村长的催促下,桑葚无奈开始大声宣读着那一页上短小的句子。   “万能的神,请您宽恕这个绝望的灵魂吧,他将用自己的生命去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即便这份罪孽如此不可饶恕,也请您将他带入天堂,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与救赎。”   读完这段话后,桑葚叹息的说完最后一句,“赎罪人,里德.查尔斯。”   当听到桑葚讲完这段话,里德原本期盼的神情立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与惧怕,似乎这段话就已经把他给毁了。   ‘救赎’的过程极为残酷,因为里德犯下了滔天大罪,所以村民们不会让里德好过,至少他们觉得只有残酷的对待里德,神明对里德的宽容就会更多,里德的罪孽也会因为这份残酷而被洗刷。   作为神父的桑葚只能装作淡然的看着里德被村民们抗在肩上,看着他被忠于信仰的人们投入到高台后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处悬崖的底部被人们洒满了尖锐的针尖,只要里德一被投下,那么他的额头与全身都将被那些可怕的针尖刺穿,而他的尸体也将会腐化在崖底,成为秃鹫们的野餐。   悬崖的空荡,让里德的惨叫声变成了水波一样的回声,他尖利的咒骂着所有人,诅咒着把他投下悬崖的人们,他话中浓烈的仇恨让桑葚不由得颤了颤。   看着脚尖前深不见底的悬崖,桑葚只能听见里德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桑葚的怔愣被年迈的村长看在了眼里,“神父大人,请不要担心,里德这是在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赎罪,他终归会回到神明的怀抱的,我们应该为他祝福。”   “...是,祝福。”桑葚僵硬的笑笑,他不再看向那空旷至极的悬崖,而是微抖着身躯走向高台。   ‘救赎’的过程全长不过十几分钟,可是桑葚却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体会到了信仰的能量,信仰可以是美好神圣的,却也可以如此残酷无情。   关于里德的审判没有人选择隐瞒贞洁,他们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贞洁,他们似乎把这件事当做是一项荣誉。   桑葚原本还很担心,小小的孩子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很大的打击,可是贞洁的反应却超乎桑葚的预料。   在村长说完里德的死后,贞洁的脸上没有一点反应,他依旧是趴在桑葚的腿上,依赖的蹭着,全然没有对里德的死去而感到难过,甚至连一丝仇恨都不存在。   而村长对贞洁的反应却一脸的骄傲,“贞洁真乖啊,爸爸死了就可以去见神明了,我们应该高兴而不是难过,对吧?”   “对,应该开心,爸爸死了就是最好的,真羡慕爸爸啊。”贞洁笑容灿烂的说着,他的双手还不忘紧紧攥住桑葚的衣角。   要说这个村庄的一些习俗和传统让桑葚不明所以,并且害怕的话,那么贞洁的此番言论才真的让他胆寒,虽说童言无忌,可是孩童的话语往往才是最天真,最残忍的。   他们总是能够一脸单纯的说出让人害怕的话语。   里德的死去意味着贞洁失去了他唯一的家人,而这也是村长最头疼的事。   于是,在一番思考下,他对桑葚说,“神父大人,我可以请求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村长。”桑葚问。   村长怜爱的看着巴在桑葚身上的贞洁,“神父大人,我希望您能照顾贞洁,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家,是个孤儿。”   桑葚看着笑容灿烂的贞洁,心里很是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担起这份责任,虽然这是游戏世界,可是这里的真实度很高,让桑葚无法漠视这些人的生命。   “...好,我会好好照顾贞洁的。”桑葚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谢谢您,神父大人,神明会一直保佑您的。”村长欣喜的说着,他对桑葚弯了弯腰,他的姿态满满的虔诚与敬仰。   解决了贞洁的事,村长也就离开了,只留下死死抱住桑葚的贞洁,和被金鱼草兴奋的藤条细细抽打的桑葚。   桑葚作为一名神父,居住的地方自然是在教堂内。   看着周围的一片白,桑葚无奈的撇撇嘴,他实在不喜欢白的如此过分的屋子,这让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但贞洁似乎对这里很喜欢。   看着贞洁开心的东摸摸西摸摸的样子,桑葚只好尽责的帮贞洁准备一些日常用品,至于贞洁的衣服则只能重新购买了,毕竟贞洁一直穿的是他哥哥艾伦的旧衣服,桑葚认为穿死去人们的衣服是很不吉利的。 第4章 思达地   桑葚虽然有些不靠谱,可他对于承诺过的事一向是言出必行,所以即便照顾小孩子很麻烦,他还是会用自己最大的耐心与毅力去好好抚养贞洁,直到他长大。   贞洁很乖,他从来没有让桑葚觉得麻烦过,只要是桑葚说过的话,贞洁都是牢牢的记在心里。   今天是贞洁上学的日子,他将在村庄里的一间屋子里学习,与其他孩子们一起。   在这座村庄里有一个共同学习的地方,那里被村民们称为思达地,负责教学的一向是村庄里学识最渊博的人。   前年负责教学的还是一位七十岁的老者,自从他死后,教学的人就换成了村长的儿子达夫。   达夫是这座村庄里认字最多、知识面最广的男人,所以能够教授村庄的孩子们知识,是达夫最高兴的事,为此他还特意定下了一些课程,用来传授孩子们更多的知识,所以孩子们除了可以学习认字以外还能学习音乐和算数。   在思达地学习的学生中,除了六岁的孩童,还有十七岁的少年人,无论是哪个年纪的孩子都能坐在那间古朴的教室里,学习着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因为学习也是需要用到一些书籍和器材的,所以每一位学习的孩子的家长都需要支付给村长一些粮食,他们没有什么钱,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食物了。   早上六点半就是孩子们上学的日子了,这样的时间对桑葚来说实在太早,他并不赞同让孩子们这么早起床,对桑葚来说睡懒觉就是最幸福的事。   所以为了更好的照顾贞洁,桑葚不得不每天早上五点四十起床,为的就是去教堂前厅取来食物给贞洁当早餐。   没错,取食物。   在桑葚的记忆里,这座村庄里的所有人对神父都是极为崇敬的,他们甚至会把自己的食物分出一些带给桑葚,说是以此来求得神明的眷顾。   所以从桑葚来到这里开始,他的每一顿餐食都是村民们送来的,桑葚从不需要自己做饭。   在洗好脸刷好牙后,桑葚就披着外套来到了前厅的教堂,而摆放在教堂长椅上的木篮子里,装着的就是桑葚和贞洁今天的早餐。   桑葚边打着哈欠,边走近木篮,在掀开那块绸布后,桑葚看到的就是半只被烤熟的火鸡、四个白煮蛋、一些叠在一起的方形面包和两大罐的牛奶。   “今天的食物还是很丰盛嘛。”桑葚满意的看着这些食物,在嗅了嗅空气中那股诱-人的火鸡味后,桑葚就拎着篮子往里屋走去。   在把篮子里的食物挨个摆放在光洁的盘子上后,桑葚才开始了叫醒贞洁的任务,此时才早上六点整。   教堂内的房间很多,以前都是用来让那些旅途中的虔诚者们居住的,可是现在因为村庄的规矩,教堂彻底空了下来,那些房间自然也留给了桑葚作他用。   贞洁的房间就在桑葚的卧室右边的第二间房,他们中间隔着的是一间被布置的格外豪华的洗手间。   ‘扣扣’在敲了两下门后,桑葚就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看着满屋子的白,桑葚不舒服的眨了眨眼睛,他发现,贞洁对于白的执着比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要浓厚。   看着白色的被子下穿着白色睡衣的贞洁,桑葚不忍心的小声叫着,“贞洁,该起床了,今天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啊。”   小孩子总是嗜睡的,可是十三岁的贞洁却总是醒的很快,通常都是一叫就醒,没有半点拖延。   “大人,早安。”被叫醒的贞洁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笑眯眯的看着床边的桑葚,他的手悄悄的拉住桑葚的袍角笑的幸福。   在遇上桑葚之前,贞洁一直与哥哥艾伦相依为命,他们明明有着亲生父亲却更希望这位父亲早早的下地狱,这样他们就可以解脱了。   可惜,现在解脱的只有贞洁一个,艾伦还是被里德害死了,所以现在,贞洁格外的珍惜这段与桑葚相处的时光。   而当他看到那些美味的食物时,贞洁才真正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喝着罐子里白色的牛奶,贞洁的眼睛里满是幸福与满足,这是他吃过最丰盛最美味的一顿饭了,要知道,在以前,贞洁连一顿饱饭都很难实现。   吃完饭后,桑葚就开始准备着贞洁上课的用品。   “书本和铅笔..”桑葚把桌面上一早叠整齐的书本和文具挨个放入手中的小书包里,然后轻微的掂了掂书包后,才把它跨在了手臂上。   “大人?”贞洁困惑的看着桑葚挎着书包,拿着那盆一动不动的金鱼草。   “今天是上学的第一天,我会陪你一起去的。”桑葚温柔的笑着说。   “太好了大人,谢谢您。”贞洁开心的抱住桑葚,他真想一直抱着桑葚不撒手,这样神父大人就可以一直对他这么好了。   思达地位处村庄的北侧,那里生长着最美丽的百合花,大片大片的白色百合花是村民们最喜爱的花朵,他们认为百合是最纯洁的花卉。   在这座村庄里一直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那就是,只要把村庄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种上纯洁的白色百合,那么神明就会因为百合的美丽而降落在这片土地上,给人们带去繁荣与幸福。   早上六点二十分,村庄的小路上就挤满了村民,那些都是为了孩子的学习而忙碌的家长,他们没有选择送孩子去思达地,而是把他们送来这条小路看着他们前往那片百合地。   而桑葚的到来也让村民们喜出望外。   “啊,神父大人,早安。”说话的是一位穿着古朴的中年妇女。   “早安,罗丽丝夫人。”桑葚礼貌地微笑着回应,他有些着急的看着前方的思达地,现在已经六点二十五了,再过五分钟贞洁就该上课了。   桑葚的焦急被罗丽丝夫人看在了眼里,“哦,神父大人,上课时间快到了,要不我让科思送您和贞洁去吧。”   “不用了罗丽丝夫人,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的及,谢谢您的好意。”桑葚继续礼貌的回应着,他低头看着身旁乖巧的贞洁,还是加快了脚步。   看着远处的那片百合地,桑葚与贞洁不得不立刻跑起来,毕竟第一天就迟到可不大好。   听着身后村民们饱含尊敬的话语,桑葚只好无奈的点着头以作回应。   在卖力的跑了两分钟后,桑葚与贞洁才准时来到了那片百合地,看着眼前一大片白与绿相间的百合花丛,桑葚顿了顿才走入了那间被装饰的格外童趣的屋子。   这是贞洁第一次来到思达地上学,以前他从未来过这里,因为里德支付不起那作为学费的粮食,所以相比起与那些陌生的孩子们相处学习,贞洁更愿意去欣赏屋外的那些美丽的百合花。   “同学们早上好,今天我们这里将会迎来一位新同学,那就是贞洁。”作为教学老师的达夫看着贞洁的到来,开始说着他的欢迎词。   “老师早上好,贞洁早上好。”同学们异口同声的说着,这是每一位新同学来时必会经历的一次欢迎词。   看着贞洁被同学们接纳,桑葚满意的离开了思达地,他对达夫礼貌的点了点头后,就回了教堂。   桑葚的出现让学生们格外兴奋,因为桑葚不经常出现,所以他们总是很少见到桑葚的身影。   “嘿,刚刚那是神父大人吗?”一位小萝卜头惊喜的说着,他的食指指向了门口的方向。   “对,就是神父大人,天哪我居然看到神父大人了,我回去要跟爸爸说。”另一个小萝卜头同样兴奋不已,他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得了一千块巧克力一样。   “贞洁是跟神父大人一起来的,所以神父大人是送贞洁来上学的吗?”第三位小萝卜头噘着嘴有些羡慕的看着坐在窗户边的贞洁。   “啊,好羡慕啊,贞洁真幸运啊,能跟神父大人近距离接触。”那番话引起了学生们一系列的羡慕和嫉妒,他们看向贞洁的眼神开始变了。   在村庄的孩子们心里,神父的存在就相当于神在人间的引导者,只要接触到了神父,那么神明也就会更加的关注他们了。   所以在他们的认知里,神父是高不可攀的,他们甚至连碰触一下神父洁白的祭服都觉得是对他的一种玷污,所以可以如此接近神父的贞洁就顺理成章的被所有孩子嫉妒了。 第一节 课上,贞洁显得格外沉默,因为他很敏感,他可以轻易地察觉出周围孩子们眼神中的羡慕与嫉妒,这让贞洁格外的不舒服。   所以为了躲避这些眼神贞洁只能装作没有察觉的看向窗外的百合花,这样他的心情会稍微好一点。 第5章 被欺负了   在大人的眼里,孩子间的打闹只是在玩乐,即使造成了伤害,他们也只会随口抱怨一声,不会多加关注,可在孩子们的世界里,这些小打小闹可能就会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贞洁在思达地已经学习了四天了,在这四天里,贞洁学到的知识远没有所承受的伤害来的多,孩童们的伤害并不会对贞洁造成什么太大的伤痕,所以贞洁从来不会把这些所谓的‘欺负’放在眼里。   因为在里德还在世时,贞洁所受的欺负远比这些来的残忍,来的疼痛,这些对他来说就像是夏天被蚊子咬的一个蚊子包一样,虽然会痛却并不会引起他多大的关注。   也许是贞洁对于他们的欺负表现的太过淡然了,那些孩子们开始加大力度。   在第五天的早上,桑葚依旧一如既往的带着贞洁往思达地走去,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热情的孩子们。   “神父大人,早上好。”一位看上去只有六岁的孩子笑嘻嘻的看着挎着背包的桑葚,他紧紧的跟在桑葚的身旁,伸出手想要碰触桑葚白色的袍角。   而眼尖的贞洁几乎是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孩子的这个动作,他不满的嘟着嘴,看着孩子手上的红果酱沾染到了桑葚洁白的袍角。   “你滚开!”贞洁生气的瞪着孩子,他拉回桑葚的袍角并费力的用衣袖狠狠的擦拭着那一块被染红的袍角。   “我就不!”孩子同样不甘示弱的回瞪贞洁。   他才不怕贞洁呢,以前不管他怎么欺负贞洁,贞洁就是不吭声还由着他欺负,他才不信贞洁有这个胆子敢在神父大人的面前放肆。   被孩子嚣张的回瞪的贞洁偷偷的撇了一眼微笑着的桑葚,他不想让桑葚对他失望,所以无论多么的气愤,贞洁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他不想让桑葚觉得照顾自己是件后悔的事。   所以即使在去往思达地的这段路上,无论哪个孩子怎样表现出对贞洁的不喜与不屑,贞洁也只是抓着袍子脏了的那一角死命的擦着,并始终一言不发。   等走到思达地前的那片百合花丛前,桑葚的袍角也早已被贞洁擦拭的不成样子了。   “好了贞洁,不用擦了,快去上课吧。”桑葚怜爱的摸了摸贞洁金黄色的头发,把手中的背包轻柔的放在了贞洁的怀里。   “大人,您今天可以早点来接我吗?”贞洁低垂着头含糊的说,他的双手正不安的揪住书包上的拉链。   “当然可以,好了快进去吧,不然达夫老师该生气了。”桑葚虽然疑惑贞洁的话语,可他也只当是小孩子在不安,并没有多想。   在安抚了贞洁后,桑葚就摆摆手离开了思达地,留下安静的贞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贞洁,进去上课。”达夫站在教室门口满脸不善的对着贞洁说道,他现在的表情与桑葚在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是,达夫老师。”贞洁乖乖的应下,抱着自己的背包仓皇的跑入教室,他不想再被达夫打了,尤其是后背。   看着贞洁快速跑进去的身影,达夫只得恨恨的收回右手,理了理衣领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入教室。   站在讲台上的达夫假装咳了咳,在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转向他后,他才开始了讲话,“今天,我要给同学们讲一则传说,传说是关于我们最尊敬的神父大人的。”   “神父大人?!要听要听。”孩子们一听是关于桑葚的,赶忙催促着达夫讲,就连一向安静的过分的贞洁都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达夫。   看到学生们好奇、期盼的目光时,达夫满意的笑了笑,“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的话。”   “咳咳,同学们应该都知道神明是这个世间最圣洁的存在,而神父也同样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表,传闻,只要获得神父的庇佑,那么那人死后就必定可以入得天堂,见到伟大的神明。”   “神父的庇佑?”贞洁轻声说着,他想到桑葚对自己的照顾与保护,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是被桑葚庇护着的?   贞洁的自言自语没有人听见,可其他孩子也问了达夫同样的问题,“那么达夫老师,怎样算是得到神父大人的庇佑呢?”   “这很简单,只要是被神父亲自照顾并给予爱心的人,就会在死后入得天堂。”达夫微笑着说,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看向窗边的贞洁,那神情不言而喻。   达夫的一番话让所有孩子对贞洁的嫉妒再次升高,他们怒视着无辜的贞洁,仿佛贞洁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在他们的心里贞洁不配被桑葚照顾,像贞洁这样死了哥哥,并且父亲被处以救赎之刑的孩子,是不应该被神父如此宽待的。   在之前的四天里,贞洁同样被这些孩子欺负,可是他从来不会回应也不会反抗,因为那些欺负对他来说十分的微不足道,可是这一次却严重了。   “神父大人是大家的,贞洁他不配拥有神父大人的照顾更不应该住在教堂,他应该搬出去!”手上沾着红果酱的孩童用红红的手指指向坐在窗边的贞洁,他的眼中满是恶意与鄙夷。   达夫的话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他间接怂恿了孩子们去欺负折磨贞洁,看着小小的贞洁抱着头蹲在地上忍耐着周围的捶打,达夫笑的幸灾乐祸。   看着眼前的闹剧,达夫挥舞着手驱散着眼前弥漫的青烟,轻微的咳嗽着,手中忽明忽暗的烟蒂差点烫伤了他的食指。   地上,幼小的贞洁微闭着双眼灰暗的看着被踩踏不断的土地,他的双手始终交叉着护在头上,任由那些孩子们对着自己谩骂欺辱。   随着时间的流逝,贞洁身上的伤痕已经多到再也遮掩不住时,他们才松缓了这场发泄般的行径,没有人为贞洁求情,没有人认为贞洁是无辜是可怜的。   他们只会想着贞洁是如何占据着神父大人的喜爱,如何夺取他们飞入天堂的名额。   三个小时后,这些肮脏的谩骂与踢打才停止了,而制止这些继续发生的则是看准时间的达夫,“好了好了,别打了,都快十一点了。”   达夫的一句都快十一点了,把所有孩子吓回了座位上,十一点是中午放学时间,每到这时桑葚都会从教堂赶来接贞洁回家。   看着那些孩子纷纷坐回座位上装作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贞洁淡淡的嗤笑出声,他缓慢的从地上站起,再次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那声淡淡的嗤笑被孩子们听见了,他们虽然愤怒却也没有再对贞洁做些什么,因为他们看见了桑葚从百合花丛前往教室走来。   桑葚的身影出现在贞洁的视线里时,贞洁的眼睛就一直在盯着他看,他边注视着一身洁白的桑葚,一边缓慢拉下自己被踩脏的衣袖,在确定遮盖住那些伤痕后,贞洁才勾起嘴角对着桑葚微笑。   而讲台前的达夫同样扔掉手中吸到一半的烟头,把空中的青烟吹散后,才装作刚讲完课的模样走去门口。   “神父大人,您来啦。”达夫微笑着对赶来的桑葚说,他那拿过烟蒂的右手顺便轻微的触碰了下桑葚手中的白色金鱼草上的第一颗花苞。   而那颗花苞在被他触碰后,却悄悄的在达夫抬起头时吐出了一滴暗色的花露,那是达夫手上残留的烟味。   “你好,达夫,我来接贞洁回去。”桑葚礼貌的说着,他微笑着的眼睛温柔的看着窗边的贞洁。   “哦,好的神父大人。”达夫尊敬的点头,看着窗前一动不动的贞洁,达夫不善的皱起眉,“贞洁,快过来。”   被喊的贞洁看着达夫凶恶的目光,只得乖乖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他的书已经都洒在了地面上,有些还印着一些黑色的小脚印。   在快速的收拾完书包后,贞洁才背起书包往门口走去,“大人...”贞洁低着头沉闷的说,他没有说自己被欺负的事,因为他不想让桑葚担忧。   桑葚爱怜的摸了摸贞洁有些杂乱的金发,在与达夫道别后,他就拉着贞洁的手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贞洁一句话都没说,他这样沉默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周围人们的热情让桑葚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贞洁的不对劲,直到怀里的金鱼草用藤条轻微的戳了戳他,并指了指贞洁后,桑葚才注意到贞洁一路都是低着头走路的。   “贞洁?出什么事了吗?”桑葚担忧的问身旁的贞洁。   “...没事。”贞洁抬起头快速的笑了笑说了一句后,就再次低下头去。   贞洁那敷衍的神情没有瞒过桑葚,他这样的回应反而让桑葚更加的担忧,“到底出什么事了,跟我说好吗?”   “大人,我们先回家吧。”贞洁有些担忧的看着四周走动的村民,他拉着桑葚的手往前拽着。   被拽着踉跄了一步的桑葚疑惑的看着似乎有些紧张的贞洁,在贞洁的示意下,还是选择了沉默,他看得出贞洁似乎在害怕这些村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了,喜欢的读者记得多多收藏,多多评论(*^▽^*) 第6章 意外地发现   教堂是神圣的,在村民们的眼里是不容亵渎的,一切罪恶的事物都不会容许进入教堂一步,所以本着这份崇敬,在往日里很少有村民踏入教堂,除了送饭以外,教堂总是十分的冷情。   教堂内   在沉默了一路后,贞洁在桑葚担忧的目光下还是缓缓拉起了自己的衣袖,那显眼的青紫伤痕布满了贞洁整条白嫩的手臂,两方对比下看山去格外的触目惊心。   “这谁弄的?”桑葚心疼的轻握着贞洁瘦小的手臂,丝毫不敢用力。   贞洁微笑着看着桑葚担忧的模样,他没有抽出手臂,而是就这么怀抱住温柔的桑葚,同时还不忘让自己布满伤痕的手臂往旁伸去,远离桑葚洁白的祭服。   “贞洁?”   “大人真好,大人会永远保护贞洁吗?”他抬起头看着俊美的桑葚,期盼的说。   “会,我会一直保护贞洁的,直到离开。”桑葚抱住贞洁点了点头,他会遵守承诺的。   贞洁开心的笑了笑,“那太好了。”他小声的说。   “大人,没有人欺负贞洁的,他们只是在跟贞洁玩。”贞洁没有告诉桑葚被欺负的事,而是笑着摇摇头,避开了这一话题。   贞洁对这件事的隐瞒让桑葚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要帮助贞洁,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在贞洁一再隐瞒下,桑葚只能点头表示自己不再过问。   桑葚的理解与宽容让贞洁感动,他发现自己更喜欢桑葚了。   “大人您真好,大人会永远保护贞洁吗?”贞洁抬起头看着眼前俊美的桑葚,期盼的说。   “会,我会一直保护贞洁的,直到离开。”桑葚抱住贞洁叹息着点了点头,他会遵守承诺的。   贞洁开心的笑了笑,“那太好了。”他小声的说。   “贞洁,我先给你擦药吧。”看着贞洁手臂上的伤痕,桑葚只好选择先给他抹药。   桑葚心疼的表情让贞洁觉得心里暖暖的,除了哥哥以外从没有人对贞洁这么好过,之前贞洁是打算一直隐忍下去不给桑葚添麻烦的,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在这个村庄里,所有人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而他们内心里污秽的那一面也总是被掩藏,也只有那些心思足够细腻的人才能发现。   事情开始乱套是在星期五的上午,那时人们都还没有起床,天也刚蒙蒙亮,可是罗丽丝夫人刺耳的尖叫声却还是喊醒了所有人。   “怎么回事?罗丽丝夫人在喊什么?”村民们被这尖锐刺耳的尖叫声惊扰的无法入睡,他们纷纷披着外套走出屋子。   作为一村之长,村长自然是以村民为首位的,于是他第一个站了出来,“好了,大家都别担心,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快去睡吧。”   村长的话语让人们冷静了下来,他们虽然还是有些担心罗丽丝夫人却也因为浓重的睡意而赞同的点了点头,纷纷转身回了屋子,想着反正有村长呢。   罗丽丝夫人的尖叫声同样吵醒了教堂中的桑葚和贞洁,本就爱睡的桑葚因为这一声尖锐的叫声而从美好的睡梦中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啊,真是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了。”躺在床上的桑葚因为这接连不断的叫声而不停的翻着身子,他睡觉一向很浅眠,只要有一点声音就会无法入睡。   ‘啪’在桑葚口中嘟嘟啷啷的说着话时,他床头柜上的那颗金鱼草突然很是顺手的打了桑葚的手臂一下,它看上去比平时要懒散的多,从他藤条挥舞的力度来看似乎是在做梦,打桑葚也只是因为条件反射?   桑葚对眼前的金鱼草再了解不过了,于是他嘲讽的说,“真是的,都睡着了还记得打我,还真是敬业啊。”   桑葚在对着金鱼草比了比中指后,就不得不打着呵欠穿着拖鞋往门口一步一步挪去,如果再不解决这件事,他今晚就别想睡了。   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困倦不已的桑葚还得穿上繁琐的祭服再往外走去。   而就在这时同样被吵醒的贞洁打开了房门,“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瘦小的贞洁抱着枕头困倦的倚在门边,桑葚赶忙安抚的说道,“没事,我会去解决的,贞洁快去睡吧。”   贞洁强撑着睡意摇摇头,“不行大人,我要跟你一起去,大人你不能丢下我。”   贞洁的坚持让桑葚犹豫再三,最后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带贞洁一起过去。   在离开教堂后,桑葚与贞洁两人就往罗丽丝夫人所在的房屋走去,因为现在天还没亮,所以一路上的灯光并不明显,更何况村庄的道路都是一层层的泥土所以要想安全的走过,还要小心地上的石头才行。   村庄虽然只有不到两百人居住,可是房屋的排列却一直都十分的细致,村庄一共有四排,每一排都会居住着二十到二十五名村民,而桑葚所居住的教堂就在村庄的中央。   在小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几分钟后,桑葚靠着远处微弱的灯光才看出已经到了罗丽丝夫人的家。   罗丽丝夫人是一名寡妇,她的丈夫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尸体与那些普通的村民一起埋葬在后山,现在唯一陪伴着罗丽丝夫人的就是她的儿子科思。   当桑葚带着贞洁踏上那凸起的砖块时,他们才看清了罗丽丝夫人的家现在的样子。   桑葚是一个月前来到这座村庄的,所以他并不曾来过罗丽丝夫人的家,可是在他的记忆里还是存在着一些关于这个家的一些记忆片段。   在桑葚的记忆里,这个家总是温馨又和睦的,每次‘桑葚’来到这个家总会吃到罗丽丝夫人亲手做的苹果派,那味道总是十分的美味。   而‘桑葚’也总是喜欢坐在门前的椅子上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罗丽丝夫人家门前的那一颗不大的苹果树,看着它在风中的摇摆变化。   可是现在,原本温馨的一个家却变得破败不堪,那样子就像是被非常猛烈的台风吹刮过一样,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四处散落着,唯有罗丽丝夫人和他的儿子科思没有被伤到,哦,还有一位只穿着下装的安德烈先生。   看着屋子里哭泣着的罗丽丝太太,与脸色难看的村长,桑葚很快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台风呢,而这台风又为什么只吹刮罗丽丝太太的家,其他的房屋却毫无损伤呢?   桑葚的到来引起了村长的注意,也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并不愿意让桑葚看到这一切。   “...神父大人,您来啦。”村庄僵硬的笑着,他的笑容依旧和蔼,只是那其中也擦杂了太多桑葚看不懂的东西。   桑葚礼貌的回应着,假装没有被眼前的事震惊到,“是的,村长,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许是桑葚依旧温和微笑着的表情让村庄放下了心,他此时的神情看上去要好多了,“哦,没事的神父大人,只是有一些恶贼破坏了罗丽丝太太的房屋,我正要解决呢。”   “好的,既然如此,村长就先解决吧,我先走了。”桑葚继续礼貌的微笑着,他没有继续探讨询问,而是果断的拉着贞洁的手往回走去。   “神父大人晚安,祝您有个好梦。”村长开心的弯了弯腰,恭送着桑葚离去。   而看着桑葚离去的背影后,罗丽丝夫人他们也一同松了口气,他们在害怕着桑葚。   “罗丽丝夫人,我希望您以后可以有些分寸,免得再次被人发现了,下次再这样我可救不了你。”此时的村长变得格外严厉,他脸上的表情与桑葚记忆里那个和善的老人完全不一样。   被训斥的罗丽丝夫人哭泣着拽紧被子堪堪遮盖住自己,“是,村长先生,我会注意的,请您放心。”她微微弯着腰伤心的哭泣着,而在她身旁站着的安德烈同样有些不知所措。   村长满意的看着罗丽丝太太良好的认错态度,脸上严厉的神情再次变回了桑葚熟悉的模样,“那今晚科思就到我那里睡吧,总不能让孩子跟你们一起睡在这破烂的屋子里。”   “是...”罗丽丝夫人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在顿了几秒后,她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在两方同意下,科思乖乖的跟着村长离开了,只留下哭泣着的罗丽丝夫人和安慰着她的安德烈先生。   今天晚上的这件事,也许只有村长和罗丽丝夫人他们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台风的原因他们不知道,可这个村子里一定掩藏了很多的秘密。   至少通过今晚的事,桑葚觉察出罗丽丝夫人的秘密,而且那秘密还是十分见不得人的。   要说以前桑葚对这间村子是十分尊敬并喜爱的话,那么现在他对村子与对村长的观感就彻底变了,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没有瞒过桑葚的双眼,反而让他对村长有了警惕心。 第7章 被隐瞒的事   自从那晚过后,桑葚已经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过罗丽丝太太了,在他再次见到罗丽丝太太的时候,还是在五天后。   星期三对于桑葚来说是一周中最美好的日子,因为这天是他唯一可以睡懒觉而崩人设的日子。   夏日的阳光晒在人的身上,总是格外的暖洋洋,而那明媚的阳光也调皮的透过明亮的窗户洒在了教堂内的一张柔软的向日葵大床上,而被子上那一棵棵精致娇小的向日葵也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变得更加灿烂。   在床头的圆形时钟指向十点时,床头柜上的那株金鱼草才开始有了动静,它首先是慵懒的伸了伸藤条,之后在一番尽兴的挥舞中,把其中一根有些破损的藤条狠狠的抽向了那柔软的大被子,直到躺在被子里睡着的桑葚发出一声痛呼,它才收回了那根作乱的藤条。   “啊!很痛啊。” 被藤条抽醒的桑葚猛地坐起,气鼓鼓的看着那株任性妄为的金鱼草,“好不容易可以睡次懒觉还让你给抽醒了,真是过分。”   桑葚一边抱怨着,一边穿着鞋袜,他的一场好梦就这么被金鱼草给打断了,偏偏他还有气不能发,在金鱼草来回挥舞的藤条下桑葚也只能赶紧起床免得再被它抽一顿。   “唔,肚子好饿啊,也不知道早餐还能不能吃了。”桑葚踢踏着拖鞋,抱着那盆金鱼草就往教堂前厅走去,希望今天的早餐是绵软的面包和香甜的果酱。   当桑葚满怀期待来到教堂前厅时,却看到了几天不见的罗丽丝夫人和陪伴着她的安德烈先生,此时的他们正站在教堂的中央推搡着彼此,似乎十分的惧怕继续往前走近。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机警的桑葚很快闪身躲入门后静静的看着教堂内发生的事,同时还不忘按压下金鱼草兴奋的藤条。   其实今天若不是安德烈先生的要求,罗丽丝夫人根本不会来到教堂,在过去的五年里,罗丽丝夫人一步都不曾踏入教堂,为的就是不玷污这神圣的地方,而安德烈先生的年数想必不比罗丽丝夫人的少。   在这座村庄里,规则高于一切,而神明高于规则,所谓的规则指的就是不允许做出任何触犯神明的事,不允许违背在神明的面前所发出的誓言,只要违反其中之一,那么那人就将被处以‘救赎’之刑。   错误人人都会犯,可是错误也分大小。   村庄的所有人都视神明为最高准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以神明为基点的,可是即便有着这样崇高的敬意,还是有人会犯下大错,并且还不止一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教堂内会常年没有村民进入,连送饭都是交由孩童来进行,这是因为村民们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没有主动去玷污这片圣地。   在往日里,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与村长知道,在外他们会表现出自己十足的美好,可是在内他们却会发泄出自己十足的恶念,这样的事这样的行为在这座村庄里比比皆是。   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主动说出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默契,为了免去一死,他们对这样的事已经十分的轻车熟路了,没有人想着去散播对方的错误,因为他们的错误同样把握在对方的手里,除非事情败露到一定的境界,否则没有人会说出来的。   可是很明显,罗丽丝夫人似乎不准备把自己的错误继续隐瞒下去了,她选择了公布给她心中最伟大、最圣洁的神明。   看着眼前洁白的大型十字架,罗丽丝夫人哭的不能自已,“万能的神,我在此向您恕罪。”她哭泣着弯着腰跪倒在十字架前,她崩溃的大喊着,似乎被自己的内心折磨已久。   “罗丽丝,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在肯外出的时候向你表述我对你的爱,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就不会犯下这大错了。”安德烈先生流着泪伤心的摇着头,他紧攥着胸前的衣襟开始诉说他们的罪过。   罗丽丝夫人的错误从五年前开始就已经犯下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她逃避教堂的日子会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五年前,罗丽丝太太的丈夫肯还没有去世,那时候的他们在村子里是十分恩爱的一对,他们最爱做的就是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科思去那颗苹果树下摘苹果。   因为工作的繁忙,肯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外出,这让深爱着他的罗丽丝有些不是滋味,而就在五年前肯离开家的一个下午,安德烈先生偷偷跑去了罗丽丝夫人的家。   安德烈先生是一名普通的酒商,他平时的工作就是酿酒,所以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因为工作的原因,安德烈先生的屋子总是被用来囤积大量的酒罐,而很少有地方来摆放他的个人物品。   也因为这个很少有女人愿意与安德烈先生来往,更别谈嫁给他了,所以无论安德烈先生如何打扮自己,始终不会有女人主动靠近他,这样的情况导致安德烈先生一直是位自由的单身汉。   这个村庄的女人很少,更多的是男人和孩子,而大多数的女人早已年过半百,她们的美貌也随着时间而消逝,唯有健谈的罗丽丝夫人风韵犹存,尽管她已经育有一子可是她的美貌总是会让安德烈先生看的入迷。   而肯的离去,也让安德烈先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是一次错误,他很清楚,可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于是,在那一天肯离去后,安德烈先生就偷偷的来到了罗丽丝夫人的家里,并向她倾诉了自己的爱意,安德烈先生很聪明,他懂得如何勾起罗丽丝夫人心底的弱势的那一方的同情心,并让她对自己向往又不知所措。   肯常年的不在家让罗丽丝夫人与安德烈先生间的感情与日俱增,渐渐的他们不再避讳,不再掩盖,甚至开始向对方互诉衷肠,直到他们的错误被意外回家的肯得知。   红杏出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所以在肯看到两人的举止后就没有给罗丽丝夫人一丝机会,他愤怒的拿起斧头想要砍死安德烈先生,却最终被相爱的二人合力害死,而他的尸体也被两人抛入了悬崖,并得到了与那些受到‘救赎’罪的罪人们一样的死法。   而当罗丽丝夫人他们准备回家时,他们的行为却被碰巧经过的村长看见了,精明的村长告诉他们,他会替他们掩盖罪行并闭口不言,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村长的出现让两人惊惶又庆幸,有了村长的帮助,这件事隐瞒的更加的顺利了,而他们也对村长感激涕零,直到内心的谴责让他们无法隐瞒下去,这件事才被桑葚知道了。   听完全程的桑葚只对一件事疑惑,那就是为什么村长会那么巧的出现在崖边,而且还选择了这样的要求呢。   “安德烈别说了!”崩溃的罗丽丝夫人大声的喊叫着,她哭的更加伤心了。   “万能的神,我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我们是无可奈何的,希望您能宽恕我们。”即使杀害了一位无辜的人,安德烈还是恬不知耻的祈求着神明的宽恕。   在他的心里,始终觉得肯是在为他与罗丽丝夫人的爱情做出牺牲,他们的爱无错,有错的也只会是别人。   在跪了将近十分钟后,两人才互相搀扶的离开了教堂,他们的样子看上去放松多了,似乎已经肯定自己得到了神明的宽恕,所以越发的理所应当了。   看着两人的离去,桑葚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两人奇葩到这份上,也算是让桑葚大开眼界了。   他无趣的撇了撇嘴没有去理会这两人,而是伸手拿回自己的早餐,看着篮子里被布盖好的剩下一半的面包和果酱,桑葚喜滋滋的拿着食物回屋去了。   罗丽丝夫人的房子被强风吹刮的事也在这些天里被人们所谈论,无聊的他们开始胡乱猜测着房子被吹刮的原因。   有人说是被罗丽丝夫人自己搞毁的,为的就是可以拿到村长那儿的抚恤金,可是有人却说是神明的谴责,罗丽丝夫人肯定做了神明无法宽恕的事才会遭此大难,否则为什么只吹刮她一人的屋子呢。   相比起前一个说法,人们更愿意去相信是第二个,这样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被人们确信为‘事实’,而罗丽丝夫人也因为这传言过的格外不舒坦。   可是很快,幸灾乐祸的人们就会发现他们身边的很多事都发生了转变,似乎被摧毁的不仅仅是罗丽丝夫人的房屋,罗丽丝夫人的屋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第8章 侵袭前夕   “哎,你听说了吗?”一位吃着小甜饼的中年妇女悄声的对身旁的正在擀面的女人说着悄悄话,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谨慎过头了。   “听说?什么呀?”女人快速的抓了把面粉疑惑的问着,她不明白妇女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哎呀,就是罗丽丝夫人啊,听村长说啊,她竟然勾-搭上了安德烈先生呢。”妇女一脸的说着,可她的眼神中却还是有些一丝揶揄。   “啊?有这种事,真是不得了啊,平时还真看不出他们俩之间有这种关系呢。”女人边用力的按压着手中的面团,边惋惜的撇撇嘴。   “就是....哎,你看,罗丽丝夫人来了。”八卦的妇女在看到罗丽丝夫人后赶忙住了嘴,并迅速的摆出一副亲切友好的表情。   走在村庄的街道上,罗丽丝夫人与往常一样挎着木篮在街道上购买着想要的食物,前几天虔诚的祈祷让罗丽丝夫人心中的石头彻底放下了,她看上去开心多了。   “啊,罗丽丝夫人,今天想买什么吗?”停止攀谈的妇女温和的看着走到跟前的罗丽丝夫人,她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不自在。   敏感的罗丽丝夫人自然注意到了其他人看向她奇怪的眼神,脸上原本开心的笑容也因此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这个,不用了,我今天就不买了,抱歉。”   周围人的压力与无声的嗤笑让罗丽丝夫人站立难安,她尴尬的讪笑着,在一番僵硬的交谈后就快步的往家走去。   “真是,好意思呢,肯为了她做这做那却还是被她害死了,居然还厚着脸皮继续住下去,真是够恶心人的。”   “是啊,要说啊,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她这种人就应该掉下悬崖摔死,最好是施行‘救赎’之刑,不然神明会因为她的存在而降罪于我们的。”   诸如此类的恶毒言辞不断轰击着无助的罗丽丝夫人,她慌乱的挎着木篮往前逃窜着,可是这些言语也因为她的逃避而开始更加的过分了起来。   “啊!”逃窜中的罗丽丝夫人一个不注意撞到了前方的桑葚身上,她手中的木篮也因此掉落在地染上了一层灰土。   “罗丽丝夫人,你没事吧?”桑葚温和的对罗丽丝夫人说着,并捡起地上的木篮。   桑葚的出现让罗丽丝夫人看上去平静了很多,“谢谢您,神父大人。”她僵硬的微笑着,并接回脏了的木篮。   心情不好的罗丽丝夫人没有多余桑葚交谈,而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后就想继续往前走着。   “夫人,您走错了,是那边。”牵着桑葚手的贞洁在看到罗丽丝夫人所走的方向后,赶忙出声,并指向了酒馆的方向。   贞洁的话让罗丽丝夫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她气恼的瞪了一眼贞洁后,就快速的跑走了。   而没有被瞪的桑葚看着罗丽丝夫人离去的背影,只是无奈的看着身旁一脸无辜的贞洁,“贞洁,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了,大人。”贞洁微笑着看着桑葚,没有辩驳什么,而是顺从的应下。   “大人,我有些饿了,想吃面包。”贞洁摸了摸饥饿的肚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面包摊上正在擀面团的女人。   “好吧,不过我们得带些礼物去才行。”   在这个村庄里虽然也有货币,可是却很少被使用,人们在平时使用更多的还是食物,他们习惯了以物换物。   很快,桑葚就拿着一些水果领着贞洁来到了面包摊前。   “你好,我可以用水果跟您换几个面包吗?”桑葚边说着边把篮子里的苹果递到了面包女人的面前。   女人惊喜的看着眼前的桑葚开心的点点头,“当然可以,神父大人不用这么客气的,就算没有水果也无所谓的。”   “没关系,应该的。”桑葚没有收下这个人情,而是继续坚持着。   “好吧,那就只换一颗苹果,这些面包神父大人就拿去吧。”面包女人无奈只能拿走了桑葚篮子里的一颗清脆的青苹果,并把自己摊子上的三根面包放进了贞洁的怀里。   “谢谢您面包夫人。”贞洁愉悦的收下了那三根面包,笑的开心,“啊,夫人,您的袖子上是什么呀,红红的。”   贞洁好奇的指着面包夫人衣袖上的红色斑点,那些红色让他觉得很熟悉,而红色斑点旁的棕黄色毛发却让他眯起了眼。。   贞洁的话让面包夫人笑了笑,“是果酱啊,红果酱,最近想要尝试一些新样式,所以想试着把红果酱加入面包里,呃,这些应该是不小心沾到的吧。”   “那么就祝愿夫人您的红果酱面包能够成功。”   “谢谢您,神父大人。”面包夫人使劲擦了擦衣袖上的痕迹,并努力微笑着告别桑葚与贞洁。   换完面包后,桑葚就拉着开心的贞洁往回走去,而当他们刚走了几步路时,贞洁却突然回头对面包夫人喊道,“夫人,您的红果酱还是不要再放在罐子里的好,不然会发臭的。”   说完这句话后,贞洁就笑嘻嘻的拉着桑葚往教堂的方向走去,而他的话却让身后的面包夫人彻底僵硬了。   而在这时终于吃完小甜饼的中年妇女看着面包夫人那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生病了吧,哎呦,那你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被你传染。”   面包夫人笑着把颊边垂落的长发别在耳后,“怎么会呢,只是有些口渴了,我先回家去了。”她亲切的笑着,没有去在意中年妇女口中的嫌弃。   “好吧,那你先去休息吧,摊子我就先帮你看着。”看着面包女人摇摇晃晃的背影,中年妇女边高声嚷着,边往自己的怀里塞一个接一个的小面包,那些面包很快填满了她的口袋,直到再也填不下时她才停了下来。   中年妇女的动作面包夫人不是不知道,她只是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所做的事是否已经败露,如果真的已经被贞洁知道了,那么她就不得不采取一些紧急措施了。   越想越焦急的面包夫人在一脚踏入家门时,就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并往厨房的方向走去,那里藏着她的一堆‘红果酱’。   其实那些所谓的红果酱其实不过是一些老鼠肉,一些经常偷食她食物的臭老鼠。   面包夫人其实即使个卖普通面包的女人,她的生意一直都不算太好,直到偶然的一次,因为一只脏老鼠偷吃了她的干酪,所以她才一时失手打死了那只老鼠。   也是因为这一次的意外,让面包夫人发现用老鼠肉代替酱料的主意,为了生意的红火,面包夫人选择囤积一大堆老鼠肉,这样做出的酱料才会充足又美味。   今天是她第六次开始囤积的第二天,为了积累原料她已经把那些老鼠肉放在罐子里两天了,若不是贞洁的提醒,她根本不会发现那些老鼠肉已经开始变味了。   在以前,囤积老鼠肉面包夫人不是没有做过,可是因为之前的方法容易被人发现,她才换成了以陶罐的形式来囤积,可是这一次的方法显然用错了。   看着陶罐内那些已经有些气味的酱料,面包夫人的脸色扭曲了一瞬,在一番思考下,她还是选择把那些酱料给扔在了下水沟里,只能在囤积一次了。   在这个村庄里类似的事不计其数,在他们的心里,只有被暴露出来的错误才叫错误,没有被暴露出来的都只是隐私。   罗丽丝夫人的事在村庄里引起了公愤,于是在一天后,罗丽丝夫人还是被所有的村民押到了那座高台上,与她跪在一起的是一脸情深的安德烈先生。   “罗丽丝,还是我害了你,看来神明并没有宽恕我们。”安德烈悠悠的叹了口气,他的眼神看上去格外绝望。   “......”这一次罗丽丝没有任何回应,她呆呆的盯着灰白的地面,口中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   而两人此时的状态却让站在高台下的村长满意的勾起了嘴角,接着才转过身满脸悲怆的对着众村民说。   “今天,又将进行一次‘救赎’之刑,这已经是这一个月内的第二次了,作为村长,我并不愿意这么做,可是为了村庄的秩序,我也只能要求大家体谅。”   村长虚伪的话语得到了所有人的怜悯与同情,他们纷纷出声说道,“村长,您没有错,有错的是这一对男女,是他们破坏了村子的荣誉,理应得到惩罚。”   “唉,既然大家这么说,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抱歉了,罗丽丝太太、安德烈先生,为了宽恕你们的罪孽,这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事了。”村长边说着边走上高台,而作为神父的桑葚也抱着那颗金鱼草开始往高台上走去。 第9章 打破平静   ‘救赎’之刑在这个村庄里时常发生,罗丽丝夫人也看见过无数人因为各种原因被丢下山崖,可是当轮到她自己后,她却觉得格外的绝望,那种即将面临死亡的痛苦,让她想要放声尖叫。   罗丽丝夫人与安德烈先生所犯下的是污秽的杀夫通-奸罪,这样的罪名并不比里德的虐杀罪要来的轻。   为了维护自己在村庄里的名声,村长不惜地牺牲罗丽丝夫人他们,甚至倒打一耙,把他们的罪恶展现到所有人的面前,以致于他们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神父大人,可以开始了。”这一次村长故意省略了些步骤,他直接命令桑葚做最后的祈祷。   捧着颗金鱼草的桑葚没有立刻遵从村长的命令,而是犹豫的看着被捆绑的罗丽丝夫人和安德烈先生,这样一句话就可以定下别人的死活,在桑葚的认知里未免太残忍了。   “神父大人,您怎么还不开始啊,再拖下去就该错过时间了。”村长皮笑肉不笑的对桑葚说着,他的表情看上去极为僵硬。   桑葚冷漠的斜了村长一眼,他怎么觉得村长很想要罗丽丝夫人死呢。   “神父大人,您该开始了,不然神明会降罪于我们这个小山村的。”村长突然提高了音量满脸无奈的对桑葚说,他的眼神偷偷的看向高台下因为自己的话而显得格外焦急的村民。   “对啊,神父大人,您快开始吧,为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请您将这两位罪人救赎吧。”村民们不断的哀求着桑葚继续下去,他们想斩草除根。   默默站在桑葚身旁的贞洁看着这些村民,眯起了眼,接着他满脸担忧纯真的抬头说道,“大人,没关系的,开始吧。”他冰凉的手轻轻的抓住桑葚的衣袖。   如果自己不继续进行下去,恐怕连贞洁的安全他都不能保证了,这样的行动对桑葚来说还是太过鲁莽了,“好,那就继续吧。”   再次翻开手中的圣书,这一次桑葚读的格外僵硬迟钝。   “万能的神,请您宽恕这两个绝望的灵魂吧,他们将用自己的生命去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即便这份罪孽如此不可饶恕,也请您将他们带入天堂,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与救赎。”   “赎罪人,罗丽丝,安德烈。”读完后,桑葚闭起双眼低头默数了三秒后,才面色沉重的抬起头看着身后哭泣的两人。   村长满意的看着桑葚做完这一切,才得意的转过身去,让那几名村民把两人抬去悬崖边。   “啊!啊!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没有罪,我没有罪。”一直安静着哭泣的罗丽丝夫人被这失重感所惊醒,她大声吵嚷着,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甚至抓伤了几名村民的脸颊。   “罗丽丝,罗丽丝没事的,这是神明没有宽恕我们的结果。”相比起罗丽丝夫人的歇斯底里,安德烈先生反而格外的认命,他没有对这样的裁决表示不满,反而十分的认同,即便这样的裁决会导致自己死亡。   “安德烈,你还不懂吗?神明根本不会宽恕我们的,因为是我们所有人的罪,不,是这整个村子的罪恶啊。”罗丽丝夫人边哭边笑的仰躺在地上,看着头顶那洁白如玉的白云,和湛蓝纯洁的天空。   罗丽丝夫人的话在这座村庄里是十分大逆不道的,所以她的话毫无疑问引起了村民们的不满与愤怒。   “罗丽丝夫人,你真是无可救药,你的罪恶会影响这个村庄的,快,把他们丢下去,不然我们整个村庄都会完蛋的。”村长满脸焦急的催促着那几名村民,他可不想让罗丽丝夫人坏了他的事。   村民们的力气很大,可是他们的力气却还是无法制止一位疯狂的女人,罗丽丝夫人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她看上去有些像疯狂的饿鬼。   “这个村庄会遭殃的,会遭殃的,你们、你们所有人都会死,都会死的。”罗丽丝夫人用那红彤彤的手指尖指着高台下每一位村民的脸。   罗丽丝夫人的疯狂模样吓到了桑葚旁的贞洁,他依赖的抓进桑葚的衣袖,害怕的说,“大人,我怕。”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桑葚安抚的怀抱住贞洁的肩膀,带着他往后移了移,事情的状态似乎变得有些反常。   “好。”贞洁笑着回握住桑葚的手,他的嘴角在笑,看着已经疯狂的罗丽丝夫人,贞洁居然是笑的最开心的人。   罗丽丝夫人的话被彻底无视,她依旧被村民们使劲拖向悬崖,只要往下一丢,她就会立刻死亡。   村民们的动作十分粗鲁,在被拖的过程中,罗丽丝夫人的手臂和腹部已经伤痕累累,看上去更像是故意的。   “罗丽丝,罗丽丝!”安德烈是被第一个丢着山崖的,他在被丢下去的那一瞬间依旧在担心着罗丽丝夫人,也许在他心里能跟罗丽丝夫人死在一起也是件幸事吧。   安德烈怀念的声音直到他掉下去还在持续,等罗丽丝隐约听到一声‘砰’时,安德烈的声音才彻底湮灭。   “安德烈。”罗丽丝夫人失神的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在害怕死亡,她不是罪人,至少她不应该被这些同样罪孽深重的人们给害死。   于是,凭着对死亡的害怕与那份强烈的不甘,一位弱女子竟然生生的从几名大男人的手底下挣扎而起,她在奋力的往高台上走去。   糟了,“快抓住她!”村长这样大喊,罗丽丝夫人可不能活着。   被几人追赶的罗丽丝夫人没有逃跑,她就这么笔直的站在高台的边缘,对着高台下挤挤攘攘的村民高声叫道,“我没有罪,我没有罪,有罪的是你们,是你们!”   “罗丽丝夫人,你真是冥顽不灵,为了自己的利益,你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村长愤怒的走向罗丽丝夫人,他的双手还不忘在背后指挥着村民们杀死罗丽丝,越快越好,这个祸害不能再拖了。   “呵,你以为你很高尚吗?村长。”罗丽丝夫人一步步的后退着,她讽刺的看着掌握着全村性命大权的村长。   “你的事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的儿子达夫因为怕自己偷盗的事情败露,就把我的儿子科思杀死,他的尸体现在还被埋在村头的大树下,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的,因为你怕我说出去,才会这么急着以救赎的名义把我害死。”   “你、你胡说!”村民们因为罗丽丝的话而开始议论纷纷,这让村长不得不出声制止。   村长的靠近因为罗丽丝手中所举着的尖锐的烛台而停了下来,他面容扭曲的看着罗丽丝夫人。   “村长你为什么会那么巧的知道我们所有人的秘密,还不是因为这些都是你在背后推动的,你才是最邪恶的存在,因为你我们大家不得不用残忍的手段来掩饰自己的罪行。”罗丽丝心中深藏已久的话还是说出来了,她没有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反正这个村子已经没有救了。   那些罪恶是所有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而村长是他们所认为的最信任的保证人,村长在他们心里一直是最有能力最值得信赖的人,达伦的事也让村民们惊讶不已。   “怎么会啊,村长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们都被他骗了。”人们在窃窃私语着,他们所有私-密的肮脏事都被村长知晓,他们在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泄露,就像罗丽丝夫人一样。   这间村庄所隐藏的污秽要比他们自以为的要多得多,一切偷盗、杀人、欺骗等行为,在这里都成为了家常便饭,而他们所选择做的也只是去隐瞒,去敷衍,把这些事当做一件可用的把柄,并以此获取最大的利益。   高台下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人们开始怀疑自己的秘密是否已经被村长告知其他人。   这座一向平静且维持着表面和平的村庄,已经开始内乱了,或者只是揭开表面的那层面纱,让所有人不再虚伪,而是坦诚相待。   在人们开始讨伐村长,并奋力隐瞒自己的罪恶时,他们头顶那片湛蓝明媚的天空,开始被一朵朵的乌云覆盖。   看着头顶飘来的乌云,贞洁了然的笑了笑,他拉了拉桑葚的衣袖,“大人,我有点饿了,我们先离开吧,前面那颗苹果树下怎么样。”   村民们的争吵声让桑葚有些无所适从,他微笑着点点头,带着手中不断挥舞的金鱼草往那棵树下走去,而在他离去后,那朵朵乌云已经完全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浓厚的墨色。   天空的异样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他们不安的看着那飘动的乌云,乌云中一闪而过的虚浮人影,让他们的表情变得万分惊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章 结束,之后还有第二章。 第10章 恶魔来袭   人们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那是一种绝望来临,希望破碎的孤独无助,他们纷纷抬头看着上空,似乎乌云中那些正在飞动的是死神。   “!”天空的异常被远在苹果树下的桑葚看到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怪异的景象。   “大人,你怎么了?”并不觉得奇怪的贞洁好奇的问着桑葚,他对村庄会发生这样的事并不奇怪,相反很是乐见其成。   “...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桑葚担忧的看着天空,他好像隐约看到了翅膀?还是黑色的。   “大人,那是恶魔。”贞洁笑嘻嘻的说,他依旧还是一副天真脸孔。   “恶魔?”原来恶魔真的存在。   乌云蔽日,是村庄里很少发生的事,也是灾难开始的源头。   “恶魔!是恶魔!”人们惊恐的叫嚷着,他们开始胡乱逃窜,恶魔来临,是神明放弃他们的第一征兆。   “哈哈哈,这是我们的罪啊,神明不会宽恕我们的,这就是证据啊。”罗丽丝歇斯底里的在高台上笑的疯狂,她没有逃避,而是正面应对这些灾难。   人们逃窜的速度虽快,却远不及那些恶魔飞翔的速度,这些恶魔并不像书中记载的那样长着一对长长的犄角,满身黑暗血腥,而是一个个普通人的模样,只是他们的后背生长着一对可伸缩的乌黑羽翼,而他们的相貌也比人类要稍显丑恶一些。   恶魔们的行动很有规律,他们就像是有着各自的目标一样,每一位恶魔在收取了一位村民的灵魂后,就不会再碰其他的村民了。   全村除去贞洁正好两百名村民,而那些恶魔的数量也刚好两百,高台上疯笑的罗丽丝夫人的灵魂很快被她头顶那位窥视已久的恶魔收取了灵魂,没有了灵魂的她就像是一只灰白色的雕像,整个人顿时没有了色彩与光泽,变得灰败不堪,而这就是失去灵魂的模样。   几乎是在眨眼间,美好的村庄就化作炼狱,一切都来的太快,看着人们的灵魂被恶魔一个个的收割,甚至连孩童都不放过,桑葚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   可是令桑葚奇怪的是,那些恶魔偏偏避开了这颗苹果树,在以往他们的行动范围一向是依照自己喜好的,可是这一次却这么的有秩序。   展现在桑葚他们面前的是一场屠杀,一场罪恶的人们被恶魔收割灵魂的场景,也许神明真的放弃了这个地方,所以恶魔才会来到这里肆无忌惮。   那些惨叫与灰白的尸体如同豆子一样洒在了这张美好的画卷上,结束了收割的恶魔,也如大雁南飞一般的整齐有序的离开,丢下了这片被神抛弃的土地。   “大人,我们走吗?”看着眼前的一片焦土,贞洁问着哀伤中的桑葚,他想跟桑葚永远在一起,他一直都想离开这里,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们走吧,这里已经完全被毁了,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其他住的地方。”桑葚叹息着离开了原地,他牵着贞洁的手离开了这个他住了一个月的村庄。   桑葚的话语让贞洁欣喜,他开心的跟着桑葚往外走去,而他的另一只手却背在了身后往后挥了挥,顿时一股巨大却无声无息的飓风瞬间席卷了这片土地,那些曾经美好的一切也顿时化为乌有。   也是在彻底走出这座村庄后,桑葚手中那颗始终别扭的金鱼草也开始发生了改变。   金鱼草的花苞本应是同一时期开放,同一时期凋零的,可是这棵金鱼草的第一朵白色花骨朵却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完成了开放、凋落,枯萎的全过程,金鱼草上那白色花朵凋落后的骷髅头也展现在了桑葚的面前。   骷髅?桑葚疑惑的看着手中的金鱼草,原来金鱼草花瓣凋落后会变成骷髅的样子啊。   那些白色花瓣片片掉落后,一枚精致泛着金属色泽的十字架陡然出现在了桑葚的手心,而那圣洁的十字架上还串着一串精致的银链,与十字架的银色相映衬。   金鱼草的变化在贞洁的眼里只是一片空白,除了桑葚可以看到金鱼草反常的凋谢以外,其他人也只会看到金鱼草那七朵依旧完好的花骨朵。   因为好奇,桑葚把那根挂有十字架的银链子放在了手心端详,而也是在这时,金鱼草的藤条再次挥向了桑葚的手背,只是这一次的力道格外的轻柔,像是有气无力。   金鱼草的藤条在轻柔的抽完桑葚后,就指向了一旁开心的看风景的贞洁,而那根银链子也被它的藤条串起,挂在了贞洁的身旁。   “你是说把这个给贞洁?”桑葚怀疑的说,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那根藤条缓缓点了点,并摇晃了一下银链子,示意桑葚不要错过时间。   在藤条的摇晃下,桑葚拿起了藤条上的银链子,对身旁的贞洁说,“贞洁,我们已经离开村庄了,这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吧。”   那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辉的十字架让贞洁很是中意,他开心的接过链子迫不及待的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大人,谢谢你,我很喜欢。”   十字架是贞洁最向往的礼物,对他来说教堂是最神圣的,白色是他最喜爱的,大人更是最美好重要的,桑葚送给他的十字架他会用生命去守护去爱惜。   离开了那座虚伪、污秽的村庄,沿途的风景让桑葚感受到了这个游戏世界的美好,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那座村庄到外面的世界来。   “大人,外面好美啊。”同样是第一次离开村庄的贞洁像个活泼的天使一样跳跃在林间,没有了束缚的他看上去要比以前开朗的多。   “嗯,但是天快黑了,我们得赶紧找到一个住的地方才行,不然到了夜晚还是还是会有狼群出没的。”   “好,大人,前面有好多屋子啊,好像是村庄。”   贞洁所指向的房屋不是村庄而是一排排的旅馆,那些旅馆的装饰十分的一致,除了门口的摆设不一样以外,其他的几乎都一模一样。   桑葚与贞洁首先来到的是第一间旅馆,这间旅馆的布置格外精致,有着一种教堂的圣洁风格。   旅馆的空间很大,每一间旅馆上方都会有一个大型的十字挂在上面,连侍者的服装都是以黑白为主的,而每一位侍者的领子处都会系着一个黑色的领结,只有系上黑领结的侍者才是旅馆的正式工作人员,否则也只是最底下的工作者。   贞洁与桑葚的到来让门口的那一位穿着黑白西装马甲的男子首先迎了上来,他面带微笑的说,“尊贵的客人,你们是来住宿的吗?”   侍者的话让桑葚有些尴尬的回应,“对,可是抱歉,我们并没有金钱可以支付。”   “没关系,在本旅馆中,只要是神职人员或是有着高贵发色与瞳孔的人们,都是可以免费享用旅馆的服务的,这您无需担心。”侍者恭敬的回答。   这样的旅馆还是桑葚第一次看见,“好,那么多谢了。”   在这家旅馆内,金发蓝瞳一直是最高贵的象征,而拥有最圣洁职位的神父,也是他们一直邀请的对象,所以桑葚与贞洁的到来只会让他们感谢,并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亏损。   桑葚他们的房间被旅馆主人安排在了最上层的右边第二间,也是最尊贵的客房。   “大人,这里好大啊,我还从没来过这么好的地方呢。”贞洁惊叹的看着四周的布置,那些从没看见过的装饰物让贞洁连连惊叹。   游戏世界里的装饰物都是由现实世界里转变而来的,所以对于这些桑葚并不陌生,他心疼的摸了摸贞洁的头发,“以后贞洁还会见到更多更好的事物的。”   也许是两人对旅馆的好奇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以致于他们在五楼的拐角处撞到了一位侍者,而那侍者手中所端着的水盆也因为这撞击而翻倒在地,那里头的水也洒到了贞洁的身上。   “啊!好脏啊。”一向努力保持自己衣服洁白的贞洁因为这洗脸水的一泼而皱起了眉头,他怒气冲冲的看着那瘫坐在地上的侍者,满脸的不高兴。   那名侍者虽然同样穿着一身黑白色的西装马甲,可是他的领口处却并没有系着那个黑色领结,这也就表示他在这间旅馆的身份足够低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双方的不注意,水盆才打翻的,可是这名侍者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不断的说着对不起,他边说边弯着九十度的腰,那模样当真是恭敬到了极点,却也谦卑到了极点。   而当那名侍者说完几十遍对不起抬起头后,桑葚才看到了他的发色与瞳色,那是一片纯净的黑,看来在这片旅馆里黑色所表示的就是低劣不堪,可是在桑葚的眼里,黑色远比白色要来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村庄副本结束,旅馆副本开启。 第11章 谦逊   那名侍者的举止十分的缓慢僵硬,他的动作比一般人还要慢了三倍,看着他就像在看慢动作一样,让人不由得为他着急。   九十度弯腰后,侍者就僵硬的抱着水盆立在一旁,像是在等待着接受惩罚,他的脸因为害怕看上去十分惨白,惨白的有些过分了。   “唔,大人,贞洁的衣服。”贞洁不满的瞪了一眼眼前的侍者,他委屈的指了指自己被水打湿的衣袖,并嫌弃的捻着那块衣袖往前凑去。   “待会儿先回去换一下吧。”桑葚安抚的说,他对贞洁这些天来的极度洁癖有些不适应。   看着跟前依旧没有动弹的侍者,桑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是我们没有注意,让你的水盆打翻了。”桑葚笑得温柔,这也让侍者格外惊讶。   “不、不用,先生。”侍者惊讶的看着桑葚微笑的脸庞,他对桑葚这样礼貌的态度感到惊讶,他惨白的脸颊开始红了起来。   侍者在旅馆中待了十几年了,在这十几年里他所遇到的都是一些表面光鲜内里不洁的客人,他所受到的待遇也总是最差的,甚至连一只画眉鸟都要比他来的享福,桑葚这样温柔的人是他遇见的第一人。   桑葚的温柔让这一向怯懦的侍者有了勇气,他害羞又小声的询问,“先生,请问您的房间在哪里?”他的话与动作还是那么缓慢,缓慢到让贞洁咬牙切齿的地步。   “就在右边第二间。”桑葚耐心的等待着并回答了他的问题,在以往,侍者根本没有说完话的机会。   “我、我送您过去吧,您是尊贵的客人,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侍者尊敬又期盼的说道,他很希望与桑葚多多的接触,他从没见过这样温柔的人。   “好,麻烦了。”桑葚笑着答应了,可是他身旁噘着嘴的贞洁却并不愿意与侍者一起,这种身上总是带着怪味的人,根本不配跟大人走在一起。   “不用了,大人,房间不远,我想回去换衣服了。”贞洁委屈的拉着桑葚的衣角,并把桑葚往房间的方向扯了扯。   贞洁的委屈让桑葚有些难办,于是,他只好跟侍者说道,“抱歉,我们先回去了,下次见。”   虽然被拒绝了,可是侍者依旧很开心,他开心的摆摆手,缓慢的说,“没事,下次见,下次见。”他满脸兴奋的说着,看着桑葚身旁的贞洁突然有些嫉妒了。   桑葚与侍者的第一次相遇很是短暂,在桑葚的眼里侍者只是一位动作僵硬缓慢的人,除此以外与其他的侍者并无区别,可是在侍者的眼里,桑葚却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客人。   看着桑葚逐渐离去,侍者有些焦急了,他想再跟桑葚说说话,于是,他急忙抱着脸盆跑了过去。   “请问您、您叫什么名字?”侍者问,他紧张又害羞的看着桑葚,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不是一名优秀的侍者该做的。   “我叫桑葚。”被叫住的桑葚回过头来温柔的说。   桑葚....吗?   “你好,我叫谦逊,谦让的谦,逊色的逊。”侍者弯起嘴角低头害羞的回答,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开心。   即便最后桑葚被贞洁拉走,谦逊依旧开心的站在门口笑着,他就这么一直站着,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门,直到另一位侍者的出现把他强行拽走。   而在谦逊离去后,那块地板上也留下了一些细碎的泥土,以及一股不太好的臭味,那臭味十分的浓烈,是一种夹杂着尸臭与泥土的气味。   这种气味是只有死人才会有的,也就是这股驱散不去的气味,导致了客人的骤减。   这种气味的源头正是谦逊,谦逊走到哪里,这股难闻的气味就会跟他到哪里,无论馆长怎么往他身上喷大量的香水,那股气味也只会更加浓重。   谦逊是一个死人,并且是一位死了有三个月的死人,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没有生息的尸体罢了。   在这间旅馆里,谦逊的地位远不如一只画眉,他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与床铺,他所用的都是客人们丢弃的废物,而那些废物在他用完后的第三天也会被旅馆的主人重新回收。   谦逊的死亡是人为导致的,他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而打死他的人正是这里的一位尊贵的客人,谦逊的死没有造成任何影响,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已经死了,因为他的尸体在没有生息后就被那位尊贵的客人埋入了旅馆后的花坛中。   三个月前的旅馆还没有现在这么萧条,那时的旅馆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连谦逊这种最低下的侍者都可以去服侍最尊贵的客人。   那天是谦逊第一次踏入旅馆的第五层,为的是给一位尊贵的王爵端茶倒水。   第一次来到第五层,谦逊很是开心,他咧着嘴笑了一路,好奇的看着周围与其他楼层完全不一样的摆设,那些摆设不光有美丽的陶瓷,还有精致的手工艺品,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喂,来了就快点,磨磨蹭蹭的。”王爵身旁的小侍卫是一位性急恶劣的男子,他最看不得也最厌恶谦逊这种最下层的侍者了。   “对不起,对不起。”谦逊即使费力的端着手中整齐华美的茶具,还不忘弯着绷紧的腰,这是他长久养成的习惯。   “切,就知道道歉,活该只能给人端茶倒水。”侍卫嗤笑着嘲讽道,他趁机狠狠的踢了谦逊一脚,在看着谦逊一个踉跄下却没有跌倒后,恶意的哈哈大笑着。   “对不起,对不起。”明明是自己被踢了一脚,可是谦逊却还是向对方道歉,他已经卑微惯了,他的勇气已经被这间旅馆以及这些人们给磨没了。   谦逊固执的道歉让侍卫不耐的撇了撇嘴,觉得无趣的他还是伸手打开了身旁的那一扇精致的大门,并转身对那位王爵恭敬的说道,“王爵大人,茶水送到了。”   “嗯,让他送进来吧。”说话的王爵大人是一位有些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的表情虽然格外严肃却意外的让人觉得虚伪、道貌岸然。   在踏过那道低矮华贵的门槛后,谦逊低着头托着茶盘恭敬的低声说,“王爵大人,您的茶。”   那位王爵先生没有立刻接过谦逊手中盛满热茶的茶杯,而是嫌弃又厌恶的扫过他乌黑的短发,“你,过来。”他指了指身旁的一名士兵说。   “先生。”士兵尊敬的笔直着走到王爵的身旁,很有一番军人的风范。   “把这些茶重新倒了,然后再给我一套新的。”王爵缩着手指了指谦逊托过来的茶盘,看上去并不想与谦逊有任何的接触,似乎谦逊是一名病毒携带者。   “是。”士兵得到了命令后,继续笔直的走到谦逊的身旁,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后,才拿回了茶盘,并快速的下楼换了一套新茶具,同时还不忘换掉茶壶里的热水。   士兵的速度很快,在王爵等了有一分钟后,一切就已经准备就绪,若不是五楼设施齐全,恐怕时间也不会这么快。   士兵拿来的新茶具让王爵很是满意,他微笑着点点头,接过了那个印有青竹的茶杯,“做得很好,你可以下去了。”   王爵昂起头示意谦逊离开,然后就继续低着头品着自己手中那香气四溢的茶水。   这些人的行为与眼中的嫌恶没有对谦逊造成任何影响,因为这些目光他已经经历了十几年了,反而不会觉得奇怪,只会觉得理所应当。   “是。”谦逊恭敬的弯下腰,在顿了几秒后才恭敬的往后走去。   可是谦逊的离开还是不会让那些认为他低劣的人觉得满意的,他们只会觉得谦逊污染了他们的空气,让他们呼吸到了污秽。   “等等,王爵大人是让你退到一旁,可没让你离开。”站在门口的侍卫在谦逊准备踏过门槛时一把拦住了他,他的样子看着很是嚣张,让谦逊感到不安。   “对不起,对不起。”单纯的谦逊立刻相信了侍卫的话,他低头诚恳的道着歉。   在以前这种事也是经常发生,只是以前谦逊能踏入的地方也只有最底层而已,也就是一楼,所以顶多被打一顿也就没了,而那一位一层的客人也不过是怕得罪馆主才没有下狠手。   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的客人是尊贵的王爵大人,王爵要想杀死一位低劣的侍者也只是一句话的事,馆主不会责怪他更不会迁怒,只会低头奉承着王爵办事巧妙。   无辜的谦逊就这么走入了几人布下的陷阱,在他们的眼里,谦逊这种人是不该生存在这世间的,所以他们的对自己所做的事并不会觉得愧疚,只会觉得自己把一位污秽从世间灭尽。 第12章 埋下罪恶   在谦逊的眼中,王爵大人是高贵的象征,违背王爵的命令与话语是背叛的行为,所以,对于接下来王爵大人所说出的命令,谦逊才会没有任何反抗。   坐在华丽镶金的红木椅上的王爵大人,此时正以一种打量可回收垃圾的视线扫视谦逊的全身,他在评判眼前垃圾的可用性,“黑发黑眼...呵,居然还有这么污秽的下等人,看来这黄金旅馆还得好好整理一番。”   黄金旅馆是这所旅馆的总称,在这里一切高于或等于伯爵地位的贵族,都具有修整旅馆、评判侍者生死的权利,这是旅馆主人对于高等贵族们的宽待。   而这位国字脸的王爵大人却是王爵中地位较为低等的子爵,因此他要想处理一位侍者,也只能尽量的掩人耳目,毕竟这违反规定的事一旦被发现,他的地位很有可能往下滑一位,落到最次等的男爵。   王爵大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与杀意让他身旁站立着的士兵了然的一笑,“王爵大人,听说黄金旅馆的花园已经在整修当中了,相信到了明日就可以移栽上新的花卉了。”   “花园?”正在思索着的王爵被身边人一语惊醒,花园..吗?那倒是个好去处。   士兵的话让这位贵族心里有了计策,“你,过来。”他摆摆右手指了指三米开外的谦逊,那勾起的嘴角满是恶意。   “王爵大人!”王爵脸上的笑容与那招呼的手势让这位从未被优待的下等侍者惊喜的抬起了头,他小心又兴奋的走到王爵的跟前,“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随着谦逊的靠近,王爵脸上展现的笑容开始逐渐变为厌恶,可他还是努力的保持着那扭曲的微笑,“你的工作让我觉得很满意,想要奖励吗?”   王爵大人觉得自己的工作做得很满意!!   这是谦逊有生以来听过的唯一一句夸奖的话语,他禁不住颤抖的身子感激又兴奋的说着,“大人,满意我的工作?!”   “对,所以想要奖励吗?”有些不耐烦的王爵双手攥着扶手继续重复了一遍,他的背在交谈间一直在不断往后靠去,他一点也不想靠近这肮脏的下等人。   “奖、奖励?可以吗?”自己也可以获得奖励吗?   王爵的话让谦逊高兴的忘乎所以,原本冰凉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开始潮湿,汗水渐渐染湿了谦逊的手心变得粘腻起来,“奖励,想要。”这是他所得到的第一个奖励,他不想放弃。   “好,很好,那跟我来吧。”满意了的王爵在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后,便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困惑的谦逊胆怯的看着王爵离开的背影,他不明白王爵为什么突然离开,自己的奖励没有了吗?   “喂,走啊,愣什么愣!”看不惯谦逊的侍卫不客气的推了谦逊一把,“还想不想要奖励了。”   “想要。”一听奖励还在,谦逊赶忙跟了上去,而在他身后走着的正是那一直对他很不客气的侍卫。   一行人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去了旅馆的花园位置,出于对贵族的尊敬,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出来制止或是提出困惑,毕竟在这里贵族的权利最大。   黄金旅馆中的最大的客户群便是贵族们,所以这里的花园自然也不会逊色,虽说是花园,可是这里的一切布置却是比皇室中的花园还要华丽。   栽种花园的地方是一片不小的田园,这里种植着四季中最美的花朵,连颜色的分布都搭配的格外巧妙。   春季的白兰,夏季的粉荷,秋季的金菊,冬季的红梅,包括大片大片的红枫和紫色的薰衣草,甚至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卉与树木都被旅馆的主人精心的布置在他们应在的位置,这一整片田园看上去就是一幅精美绝伦的斑斓绘画。   因为身份的关系,谦逊从未以前来过这片田园,今天还是第一次。   看着眼前随风摇曳的美丽花卉与花丛中飞舞的彩蝶,谦逊惊叹的站在最后头看着这美丽的景象。   眼前的一切美景,难道就是自己的奖励吗?谦逊惊喜又感激的看着王爵,“王爵大人,谢谢您,您真是位好心的贵族。”   “不不不,这可不是我给你的奖励,奖励在花坛里,你再找找。”对于谦逊的感激,王爵大人却摇了摇头,他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是谦逊右侧的梨花树前的那一排大理石铸造的花坛。   王爵的动作把谦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那棵洁白梨花树旁的花坛内,那里头整齐又缤纷的月季成了谦逊的第一目标。   在谦逊往前走了几步疑惑的搜寻着那所谓的奖励时,站在他身后的侍卫突然狞笑着举起手中不知何时拿起的木棍,在把木棍举到空中后,他用力的击中了谦逊的后脑勺,那沉闷的敲击声听的在场的几人不由的后脑勺一凉。   这猛然的袭击让体弱的谦逊被强烈的疼痛与眩晕所侵袭,他脱力的跪倒在地,整个上半身就这么没有任何缓冲的撞击在了厚实的大理石上。   迷蒙着双眼的谦逊只觉得自己的鼻尖满是月季的芬芳与浓重的血腥味,耳边人们的话语声也被阵阵耳鸣所覆盖,心中泛起的除了悲哀失落,更多的还是一种淡淡的仇恨。   “快,把他埋了。”见偷袭成功,王爵赶忙命令着侍卫与士兵们一起埋葬谦逊,即便谦逊依旧有着呼吸,他们的动作还是毫不犹豫。   有了王爵的开口,一行人做起事来就更加的无所顾忌了,他们开始在这丛月季树下挖坑,一堆一堆的泥土被掀开泼洒,渐渐的,一个可容一人平躺的大坑就出现在了月季树旁。   尚存一丝呼吸的谦逊就这么被几人抬入这深深的坑洞内,他躺在略带潮湿的泥土上眼珠子时刻注视着几人的一举一动,他无法逃离这里,连简单的动动手指都十分的困难。   头脑的眩晕逐渐淹没了谦逊,即使眼前已经看不清了,他还是能感受到那混合着月季花瓣的泥土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掩埋,他的口鼻开始被泥土堵塞,随着几人的动作,原本可以轻易扫开的泥土开始变得紧实又沉重,最后,谦逊视线中的那一线光明还是被泥土所覆盖淹没。   在那片看上去颜色不一样的土地上狠狠的踩踏了几番后,侍卫才举着铁铲来到王爵的面前邀功,“王爵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王爵满意的看了看那块除了颜色以外没有任何不妥的土地微笑着说,“你们做的很好,这肮脏的下等人就只配住在黑漆漆的土地里。”   “那大人,我们的奖励,您看..”王爵脸上那欣喜的表情让这位侍卫开始得寸进尺了。   “这是你们本该做的,还要奖励!把这里仔细处理一遍,要是出了差错,我就让你们成为下等人。”侍卫的话让这位王爵恼羞成怒了,他怒声呵斥着这妄图获取自己财宝的侍卫。   “是..”毕恭毕敬的回答着的侍卫满腹牢骚的看着一毛不拔的王爵大人,作为仆人,他没有资格要求其他。   在王爵离开后,侍卫与另外几名士兵便一起把那块土地重新收拾了一遍,在确保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后,便揉着酸痛的肩膀挪回了旅馆。   众人离开后,那块土地也就没有人再去多加关注,也就没有人发现那被压得紧实的土地竟然开始有所松动。   被埋在土地里的谦逊虽然死去了,可他依旧可以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耳边彻底的平静让他万分恐慌,他开始回想着以前的事情来让自己不那么的害怕慌乱。   可是无论他怎么回想,他的脑子里始终都是被欺负被嘲讽,被视为污秽的记忆,从来没有人会为了他做出什么事,也没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展露微笑,人们对于他始终都是厌恶与排斥,仅仅是因为他的发色与瞳色都是深沉的墨色。   也许是这浓重的悲哀仇恨与那份藏极心底的渴望,让谦逊开始有了力气,脑袋的眩晕开始平复,他的心脏虽然不再跳动可他却有了活着的感觉。   原本厚重又紧实的泥土因为谦逊的用力一推竟然有了些许松动,平坦的土地上开始拱起一个小小的土堆,那土堆一动一动的由一个小小的三角变为了松散的无规则形状,最后,全身被泥土包裹着的谦逊就这么从地里爬了出来。   爬出深坑的谦逊伸手拨开身上蠕动着的蚯蚓后,才一步步缓慢又迟钝的离开了这埋葬了他几个小时的深坑。   因为那一口气的存在,谦逊成为了一名活动的死尸,虽然他已经死去了,可是他还是依旧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继续做着最低等侍者的工作,直到那名一身洁白的神父到来,他才有了一丝被救赎的滋味。   踏上这片土地的谦逊带着满身脏污与恶臭离开了,却让那淡淡的臭味留在了这美丽芬芳的花园中,那埋葬过谦逊的深坑也已经不知何时被填补完全,看上去依旧平整又普通。   在皎月的映衬下,谦逊离去的背影仿佛带着罪恶进入了这黄金铸造的圣洁旅馆,在这美好与罪恶的交织下,映射的更是地位与心灵的反差。   作者有话要说:   七美德恢复更新了,周一至周六照常更新,周日比较忙就不更新了,望大家谅解。 第13章 责打事件   在黄金旅馆中有一个规定,那就是高贵发色与高贵身份的客人可以享用这里的一切物品,并且不收费,这里所指的就是金发蓝眸者与神职人员,所以桑葚与贞洁在这里所用的一切都是免费的。   这是连伯爵都无法享有的免费福利,在王爵职位中也只有公爵是与神职人员同等身份的,毕竟神父是神明在人界唯一的‘眼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躺在柔软的白色天鹅绒床上,桑葚困倦的蹭着柔软舒适的被褥,被褥温暖的触感让他的眼皮越发的沉重了,本就犯懒的他也更加的往被褥里缩去,完全没有要睁开眼皮的想法。   这是一间以银白色为主的房间,房间内的一切被这里的主人修饰的极尽奢华,那份奢华不仅低调高雅,又有着一种圣职人员固有的圣洁。   除了房间的大部分以银白色用作修饰外,其他可以装饰的地方都以百合花雕饰着,相反,神父的象征物十字架却鲜少见到,甚至连一个都没有,这在一位神职人员的房间内是较为异常的。   此时是早晨七点半,也是往日里桑葚起床的时间,可是今天金鱼草却少见的懒懒的立在了花盆里没有伸出他的藤条抽打桑葚,这让桑葚得以睡个懒觉。   可惜就在桑葚愉悦的再次进入梦乡时,他房间的那扇银白色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大人,醒了吗?该吃早饭了。”站在银白色门外的是穿着一身素白的贞洁。   看着眼前白色的房门的贞洁莫名的有些焦躁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不喜欢这种透过房门只能呼喊桑葚却看不到他的感觉,这会让他觉得两人之间是遥远,不可触及的。   为了不打扰桑葚,贞洁没有用力的拍门而是轻声的呼喊着,直到桑葚从沉睡中醒来,回应了一声,“...马上。”他才停止了这固执的动作。   在等了大概五分钟后,满脸睡意的桑葚才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那扇结实的铁门。   “大人,早上好。”桑葚的出现让贞洁的双眼一瞬间亮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握住桑葚略带湿意的右手拉着桑葚一同进入了房内。   “大人,我来帮您穿祭服吧。”拿着那熟悉的祭服,贞洁开始认认真真的把那套繁琐的祭服穿到桑葚的身上,他的动作极其细致又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品。   依旧困倦的桑葚为了不崩人设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打哈欠的举动,在贞洁一切做完后,桑葚也完全清醒了。   “大人,您该吃早饭了。”看着依旧圣洁的桑葚,贞洁满意的拉着桑葚往五楼的用餐区走去。   五楼是整个黄金旅馆最高贵雍容的区域,这里的每一位贵族都有着高贵的身份或是圣洁的发色与瞳色,一整片看下去看到的大部分都是举止优雅的贵族,这等级分明的制度在黄金旅馆已经施行了很久了,乃至于现在已经根深蒂固了。   “两位大人,这边请,大人们的早饭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在桑葚二人来到就餐厅时,一位穿着黑白西装马甲的英俊侍者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侍者的脸上是一如既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的举止满是敬意,每次的行礼也只是微微点头弯着十五度的腰,这让桑葚想到了总是弯着九十度腰背说着对不起的谦逊。   作为上等人的桑葚与贞洁被侍者带到了一处靠西边的座位上,那里摆放着一碟一碟精致的食物和一碗中式的玉米粥,粥中清淡又甜腻的香气让桑葚感到了饥饿。   正打算布菜的侍者刚拿起刀叉就被一旁的贞洁拒绝了,他推开侍者的双手,自己动手帮着桑葚准备好了一切他爱吃的食物。   “大人,这个好吃,您吃这个。”贞洁叉起一块煎好的肉片放入了桑葚的碗中,那碗中黄灿灿的玉米粒与抹了酱汁的肉片放在一起,显得格外好看。   贞洁的热情让身旁站立着的侍者僵硬着嘴角略显尴尬的看着,作为高等侍者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拒绝。   虽然贞洁没有经验,可是他依旧很好的掌握了桑葚的一切小细节,并由此判断他所需要的食物。   看着贞洁在桑葚抿了抿嘴后端来的浓汤,侍者不得不承认,贞洁即便不是侍者,也依旧不比自己差,因为成为高等侍者所必须的条件就是要随时关注着贵族的情况,并在适当时端出他们所需要的食物。   从桑葚喝下第一口玉米粥时,贞洁的视线就随着桑葚而摆动,他在关注桑葚的一言一行,即便是桑葚轻微的一次抿嘴、指尖不耐的颤动他都会牢牢的记在心里,并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围的食物,只为了让桑葚有一个美好的早餐时间。   在五楼的贵族不止桑葚两人,在他们的不远处的东面坐着一位穿着海蓝金边燕尾服的男子,此时男子正在侍者的招待下品尝着美味的早餐,然而他的面色却渐渐的有些愠怒。   “这就是你的服务能力吗?!”男子放下手中的银色刀叉一脸厉色的看着眼前胆战心惊的侍者,看上去他对侍者的招待并不满意。   “...公爵阁下。”胆战心惊的高个侍者立刻吓得低下头去,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   “哼,你把汤汁溅到了桌布上,这难道是一位高等侍者应该做的吗?作为公爵,我理当给你些惩罚,为了让你长点记性。”面色傲慢的公爵显然并不会轻易放过侍者,他的面色陡然变得阴沉险恶起来,这让侍者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汤汁不小心的滴落,在高等侍者中虽然不常发生,可是这一行为通常并不会得到惩戒,只要不是重大的失误,是没有贵族会主动惩戒高等侍者的,毕竟侍者的管辖人是旅馆的主人。   然而,这一次这位公爵却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大意的侍者。   在说完那句话后,公爵就伸手拿出腰间的皮鞭开始挥向侍者,不能躲闪的侍者惊恐的看着那黑色的韧性皮鞭朝着自己挥来,他的双腿已经开始发抖了。   公爵教训侍者本不是件大事,但用皮鞭来训斥在黄金旅馆里还是第一次,可是即便想阻止也没人站出来制止这一行为,因为对方是高贵的公爵。   一声声空气破开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紧接着是侍者惨烈的痛呼声,侍者身上那整洁清爽的黑白西装已经被公爵打的破开了几道裂痕,裂痕下就是侍者血红的皮肉。   “唔,公爵大人饶命...”在疼痛面前,侍者没有再顾忌着高等使者的面子,他凄惨的跪在公爵的面前求着饶,企图得到一丝宽恕。   然而此时的公爵已经双眼泛红,显然已经打上瘾了,现在的他与平时的模样很不一样,这让公爵身后的几位骑士的眼中满是担忧。   坐在离侍者有七八桌的贞洁眼神平淡又冷漠的看着那被鞭打的侍者,他双手的颤抖与嘴角害怕的弧度让他看上去很是怪异,“大人,怎么办?他受伤了。”   贞洁在转过头去后,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害怕,他的眼神变得与之前的冷漠完全不同,现在看向桑葚的是怯弱的眼神。   本就有意制止的桑葚疑惑的看了看身旁虽然恹恹的却还不忘指着受伤侍者的金鱼草,在犹豫了一瞬后他还是站起了身往东面的桌子走去,跟在他身后的是贞洁与负责招待他们的高等侍者。   “阁下,作为神职人员,我请您停止这样残酷的行为。”快步走到侍者身旁的桑葚一把抓住公爵的手腕,并挡在了伤痕累累的侍者面前。   “你...”因为行为被制止了,公爵怒气冲冲的看向了身旁的桑葚,可他眼睛的红色却在接触到桑葚脖颈间的那串十字架后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了。   红色退去后的公爵看上去要柔和很多,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皮鞭,在注视到地上侍者惧怕的眼神后,他皱了皱眉,“...我原谅你了,带他去医治吧。”   收回皮鞭的公爵困惑的看着地上的血迹,他虽然有之前的记忆却不明白自己是为何鞭打侍者的,他只记得自己当时觉得心情很浮躁,很想发-泄一通。   公爵鞭打侍者的事很轻易的就被压制了下去,至于那名侍者则要躺在床上几个月才能动了,毕竟公爵动手时可是用了全力的。   这次责打侍者的事只在黄金旅馆中议论了几分钟,几分钟后,便没有人敢再提起此事了,这件事也就被当做普通的责打事件提过就没了。   可是第二件责打事件却再次发生了,时间距离第一次只有一天的距离,而且这次的责打结果比公爵鞭打的情况还要严重的多。   也是在这一天有几个月不曾来到黄金旅馆的王爵大人却再次带着自己的几名士兵来到了五楼的固定住所,他的到来让五楼打扫的谦逊身上的臭味更加浓重了,那是仇恨开始滋生所导致的气味加重。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想到一点剧情了,今天不能不更所以熬夜更了(*^▽^*) 第14章 王爵的请求   一踏入黄金旅馆,王爵就嗅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他皱着眉头站在一楼大厅门口有些踌躇。   “这什么味?”捂着鼻子的王爵嫌弃的四处搜寻着那臭味的源头。   “大人,好像是食物放坏了的味道。”士兵嗅了嗅空中淡淡的气味,在仔细辨别后回答道。   “不行不行,实在太臭了,受不了。”那股气味在王爵鼻尖不断的回荡,浓重又极为恶心,让他差点干呕起来。   这臭味在其他人看来只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臭味,可在王爵看来那浓重的臭味就在他的鼻尖转动,怎么都挥之不去,甚至只要他一呼吸就能够嗅到那股恶臭。   “等等,王爵大人,好久不见,怎么刚到旅馆就要走?”喊住王爵的是一名穿着一身金黄服侍的金发男子,他笑眯眯的走近王爵,言行举止都给人一种温柔高贵的感觉。   “格登先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有些事没有做,所以着急回去呢。”面对着黄金旅馆的主人,王爵即便心生不满,也还是腆着张脸笑容满面的回应着。   “可是您的房间侍者们已经打扫干净了,要不先住上一晚,有什么急事明天再说吧。”格登依旧笑眯眯的说着,他的笑容让王爵无法拒绝,论地位,这位格登先生要比王爵大人还要高贵一些。   “那、自然是好啊,多谢格登先生。”白着一张脸的王爵还是走入了黄金旅馆,越往里走,那臭味就越浓重,险些熏得王爵晕倒在地。   直到他走入五楼后,鼻尖所吸入的气味才好多了。   “大人,这边请。”一位身形微胖的高等使者早已在拐角处等待着王爵。   “这臭味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离开格登后,王爵才开口询问道。   闻言,侍者在空中嗅了嗅,“这应该是厨师们把食物放坏了吧,不过这臭味已经留了几个月了,不知道厨师是怎么处理的。”   侍者轻微的抱怨着厨师的处理不当,并歉意的冲着王爵笑了笑后,才领着王爵去了他固定的那间房间。   五楼的走廊不长,但要想走到王爵的房间却要先通过前四个房间才能到达。   而当王爵走到第三间房间时,那股有些减淡的恶臭却开始再次浓重起来。   王爵一脸嫌恶的捂着鼻子指着眼前的银白色房门对侍者说,“这是谁的房间,怎么这么臭?”   王爵脸上的表情让侍者犹豫了,“大人,您的房间在前头,我先带您过去吧。”   “你怎么回事,快回答我的问题!”被无视的王爵发怒了,难道自己的一个小小的问题都无法得到解答吗。   有些为难的侍者看着那扇银白色房门的眼神中带着尊敬与敬仰,那可是神父大人的房间,身为伯爵的大人本该是没有资格进入的,可是面对着王爵的一再下令,侍者只能轻声说。   “大人,这是神父大人的房间。”侍者低下头说。   “神父?神职人员。”王爵兴奋的看着那扇银白色的房门,并在侍者惊讶的目光下走近了那扇门。   ‘扣扣扣’这是王爵在敲门的声音。   “大人,您不能。”惊惶的侍者略带不满的看着这胡来的王爵,扰乱神职人员的休息可是会被降罪的。   然而,王爵并没有听从侍者的话语,他发怒的瞪视着侍者,并坚持不懈的敲击着房门,那‘嗵嗵’声一下接一下的回响在整个走廊间,显得无礼又震耳。   在王爵准备敲第十三下时,银白色的房门才被打开了,站在门内的是一位身穿纯白色服侍,戴着一条银色十字架的金发蓝瞳少年,那高贵的发色与瞳色让王爵的眼神更加兴奋了。   “想必,您就是神父大人吧。”王爵谦卑的微微弯着腰,脸上的神情是柔和与讨好。   “不是。”少年略带嗤笑的看着眼前谄媚的王爵,他的眼神中满是对王爵的厌恶与鄙夷。   “..那请问神父大人在屋内吗?”认错人的事让王爵脸颊抽-动了一瞬,但下一秒他依旧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询问着。   “你找大人有什么事吗?”贞洁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站在王爵的面前,他没有正面回答王爵的问题。   “自然是有事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进去?”贞洁的态度让王爵明白了自己想见神父的可能性不大,于是他开始探着身子往屋内瞧去,哪怕是扒着门框垫着脚也依旧没有放弃。   本想再次阻拦的贞洁在瞥到屋内桑葚困惑的眼神时,还是耐着性子缓着情绪勾起嘴角一副微笑的模样看着王爵,“好吧,你进来吧。”说完,贞洁便侧过身子一副无辜又友好的表情。   “...多谢。”贞洁突然软化的情绪,让王爵怀疑的看了看,他顺着贞洁让开的通道走入了这间圣洁又安详的屋子,心中的情绪开始平复,可是鼻尖的恶臭却还是那么浓郁。   与王爵一同走入屋内的是那名抱怨着厨师处理不当的侍者,他同样一脸兴奋的跟了进来,并识相的立在门边一副恭敬的模样。   走入屋内后,王爵看到的就是一名坐在床边面容亲切穿着白色祭服的俊美男子,男子脸上那时时刻刻存在着的微笑,让他的圣洁发挥到了极致,以致于在看到男人时,王爵甚至想跪下双膝行上大礼,只为了表达自己内心对神明的崇敬。   “您、您就是神父大人吧。”王爵一脸惊叹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桑葚,此时他的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仿佛一切恶念都从他的脑中删除,只剩下简单的纯白,这就是神父的力量吧。   王爵的闯入让桑葚有些不喜,可是他还是美好的微笑着点点头,作为神父,他不可以对世人感到厌烦或是排斥,他只能接受,因为这是他必须遵守的人设。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桑葚温柔的询问着,他身旁站立着的谦逊正费力的低着头,掩饰着自己满腔的仇恨。   也是在这时,王爵才注意到美好的神父大人身旁居然站立着一位下等侍者,那颈项间空档的白领宣示着他是个污秽的存在,这熟悉的黑发让王爵困惑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对黑发的出现感到不悦,但王爵还是选择先回答桑葚的问题,“尊敬的神父大人,我恳请您帮我做一次完整的祷告,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噩梦所困扰。”   完整的祷告是一种可以缓解恶念、提升圣洁品质的仪式,虽为祷告却与现在的祷告完全不同,这需要消耗神父的三分之一的圣洁力,而圣洁力则代表着神父的力量,只有圣洁力超过90洁的人才可以成为一名神父。   桑葚的圣洁力有足足五百多,可以说桑葚是这世间圣洁力最出众也最丰富的神父了,一旦圣洁力丧失,那么他的力量也就会下降,同时体质身体状况也会同时衰败,这就是祷告的代价。   而提出这一请求的王爵大人可以说是十分贪婪的,他的请求一说出口就得到了贞洁与谦逊的瞪视,这可是对一名神父的不敬。   清楚这一代价的桑葚脸上亲切的神情因为王爵的话语而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像看待一位调皮恶劣的孩童那般注视着王爵,眼神中的失望与冷漠让王爵意识到自己太过求成了。   “抱歉,请原谅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你请回吧。”桑葚抬起右手摆了摆,他拒绝了王爵的请求。   “不,神父大人,您是这世间唯二的神父了,除了卡桑杰大人以外,只有您可以为我解决这一难题了,求求您了。”厚脸皮的王爵一下子跪在了松软的白色羊毛地毯上,他哭诉着说道,似乎这困扰他多时的噩梦是多么的可怕。   卡桑杰是除了桑葚以外的另一位神父,他的圣洁力虽然同样不少,却也只有堪堪一百多,与桑葚相比还差的远。   “抱歉,损失圣洁力对一名神父来说万分重要,我无法无视这其中的损失只为了平复你的恶念。”桑葚再次拒绝了王爵,在他看来圣洁力必须用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人身上,而不是为了让王爵不做噩梦。   桑葚的第二次拒绝,让这位鲜少被推却的王爵脸色沉了沉,他缓缓的站起身狠毒的瞪着这位圣洁的神父,“既然神父大人不愿意,那么我也无法强求,只希望神父大人以后改变主意时记得提醒我就好。”   王爵站起身后的态度与一开始的谄媚、兴奋完全不同,他仿佛把桑葚当做了自己的仇敌一般,那眼神中的狠毒让桑葚看的颤了颤,他从未想过一次小小的拒绝会收获别人如此恶毒的目光,果然人心不可测。   “那么我先告辞了,祝大人有个好梦。”说完这句话后,王爵就边退边离开了,他保持着恭敬地姿态以狠毒的注视离开了这间房间。   王爵离开后,桑葚才轻轻的缓了一口气。   “大人,他太过分了,我替你去教训他。”王爵的所作所为让贞洁对他彻底记恨上了,他撅着一张嘴走到桑葚的身旁,看上去像是要追上去凑王爵一拳。   “算了,没事。”桑葚摇摇头没有去计较这件事,摸了摸贞洁柔软的头发后桑葚很快把贞洁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不希望善良的贞洁因为一时冲动而受伤。   “...神父大人,这些花朵我先放在这里可以吗?”捧着一束扎好的百合花的谦逊,小声的走到桑葚的另一边说,他的目光时刻停留在桑葚的黑色瞳孔上,他的面颊因为桑葚的关注而变得粉红粉红的。   “好,谢谢谦逊。”桑葚温柔的回答,他的手中还是抱着那一株金鱼草,只是相比起以前,现在的金鱼草显得十分的萎靡不顿,这状况还是从进入旅馆时开始的。   在桑葚答应后,谦逊便轻柔的放下手中的白百合,在稍微整理了一番后,他才收回了手。   虽然十八岁了却个头不高的谦逊注视着坐在床上还要比他矮一个半个头的桑葚,他心里一直空缺着的那一部分因为桑葚的出现而开始填补。   他想自己是幸运的,用生前的时光来换取桑葚的关注,在谦逊看来是物超所值的,只需要一些,他只需要桑葚的一些关注,就心满意足了,哪怕让他再死一次,他也愿意。   说到底谦逊想要的只不过是别人的关注与夸奖,哪怕只有一句‘你做得很好’,他也会拼尽全力去做到对方想要让他做到的事情,因为他被夸奖了呀。   在放下百合花后,谦逊便不舍的离开了桑葚的屋子,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第15章 无法遏制的愤怒   关上那扇银白色房门后,谦逊开始极为缓慢的往王爵的房间走去,因为身体的僵硬程度导致他连走一小段路都极为费劲。   在谦逊朝着王爵的房间走去时,气愤难当的王爵正红着一张脸坐在金黄的座椅上满脸埋怨的抱怨着桑葚的不仁慈。   “哼,不就是一位神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被拒绝的难堪与愤怒,让王爵没有抑制住自己表面的虚荣。   这一番责备神父的话引得王爵身旁站立着的高等使者的不满,“大人,请您慎言。”他严肃着说。   “什么,你是在威胁我吗?嗯?”正抱怨着的王爵被侍者的话语震怒了,他猛然的站起身一下子绊倒了那张金灿灿的座椅。   “不,大人,我只是在给您提个醒。”高等侍者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提醒?我用得着你来提醒我吗?你不过是位伺候人的。”王爵气愤的眼眶开始泛红,他抬起右手狠狠的抽了侍者一个嘴巴,他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心情也开始焦躁了起来。   “..大人?”王爵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侍者吓到了,他捂住又麻又痛的左脸,除了震惊以外还有对王爵的不满。   在黄金旅馆中,虽然侍者的任务就是服务那些贵族,但高等侍者的地位却比低等贵族要高贵,中等贵族则与高等侍者相差不多,所以作为一名中等贵族,王爵的举动足以让这位高等侍者对他进行投诉。   在高等侍者打算离开这间房间时,极怒中的王爵居然举起了身旁的椅子冲着侍者砸去,他的第一下砸中了侍者的后背。   一声闷哼从侍者的嘴里发出,他一下子被砸倒在地,腰背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起身,“大人,大人饶命,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高等侍者,您这样做同样会受到惩罚的。”   侍者举起右手试图阻挠王爵,他边说着边往门边爬去,可惜王爵此时只想着侍者对自己不敬的话语,“你不过是个服务生,敢对我不敬...”   王爵像疯了一样的继续砸向侍者,他每一次都会把黄金座椅举得高高的,然后再狠狠砸下。   这以往对他来说格外厚重的座椅,此时却变得十分轻巧,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座椅举过了头顶。   在被砸了三四下后,侍者已经完全瘫在了地面上,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呼,呼。”看着地上没有动静的侍者,王爵的脸上轻松的笑了笑,他的愤怒开始平息。   “哈哈,这就是违抗我的代价,知道吗?”再次坐回椅子上的王爵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他的脸上是开心和兴奋的笑容。   胆小的王爵因为这莫名的愤怒杀死了一位侍者,也许杀死侍者时他是兴奋的,可是一旦他彻底冷静下来,他依旧还是那位胆小怕事的王爵大人。   在勾起嘴角笑了两分钟后,王爵的脑子才真正清醒了过来,恢复过来的他害怕的看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尸体,“天哪,我、我都做了什么?”   杀死一位高等侍者是王爵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知道如果被人发现,他会被驱逐出黄金旅馆的,上一次死的是一位连低等都称不上的侍者,所以即便他杀死对方也不会被驱逐。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高等侍者的身份同样高贵,这一次的他恐怕在劫难逃了。   “不行,不行,他们肯定会查到我身上的,我得做些什么...”想着对策的王爵手忙脚乱的绕着尸体走来走去,他在思考着如何销毁尸体,最好是一丝痕迹都不会被发现。   可惜他脑子太笨,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之前埋葬谦逊的那座花坛,既然谦逊的尸体没被发现,那么这位高等侍者的尸体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他如此侥幸的想着。   但要想完好又隐蔽的埋葬这个尸体,他就需要帮手,可是他的士兵们在走入五楼后就已经离开了,所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该死,这么重。”费力的拉拽着尸体的王爵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后退去,他的身后是房门的位置,为了方便他是拖拽着侍者的衣领往前走的。   在王爵费劲的把侍者的尸体拖过房门,正打算关上门时,一直站立在门边的谦逊突然出声了。   “大人。”谦逊慢悠悠的说。   “吓。”谦逊平静又缓慢的语调让王爵吓了一跳,“呿,你个脏东西,滚远点!”   王爵惊惶的神情在看到谦逊那空荡荡的衣领时完全放松了下来。   “大人,您杀死了他。”谦逊缓慢的挪动步子往右侧挪去,他的眼神始终注视着侍者的尸体,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肯定。   “我让你滚开,没听见吗!”王爵趾高气昂的看着眼前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的谦逊,对于他来说对一位没有黑领结的侍者讲话,简直就是让垃圾主动碰触自己。   “大人,您...”谦逊再次挪动了脚步,开口说道,这一次王爵没有听完他缓慢又低沉的话,而是直接甩起右手抽向了谦逊。   “真是不识抬举,你个垃圾。”王爵昂着头斜着眼睛看着一下子跪趴在地的谦逊,他厌恶的甩甩手仿佛沾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唔。”谦逊被王爵狠狠的打在了地上,他的手臂与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直接的撞击了起来,那沉重又模糊的响声回响在整条走廊上。   看着谦逊趴倒在地,王爵直接抬起右脚往前走去,他的手上依旧费力的拽着高等侍者的衣领,那黑色的领结已经被他拽的变了形。   趴在地上的谦逊看着那变了形的领结,沉默了几秒后,便一把抓住了王爵的左脚。   “大人,大人,您还记得您答应我的奖励吗?”谦逊缓慢的边说边抬起了头,他的面容此时才呈现在王爵的面前。   本想一脚踩上那无礼的手臂的王爵惊恐的看着谦逊那熟悉的面孔,“你、你不是死了吗?”他颤抖着声线咽了咽口水。   谦逊回应王爵的是一个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谦卑又害羞,却让王爵冷汗直冒。   也是在这时,王爵才意识到那股恶臭是从谦逊的身上散发出的。   因为谦逊的原因,王爵杀死高等侍者的事情还是没有瞒住,作为惩罚,王爵不得不在明早搬离自己的房间,并且再也无法踏入黄金旅馆一步。   这是这两天第二次发生责打事件,这一次可比上一次严重的多,上一次的受害侍者还在病床上哀哀的交唤着,而这一位则直接死去了。   被驱逐出黄金旅馆是一位极为丢脸的事,现在旅馆中的每一位贵族都在嘲笑着王爵,嘲笑着他不该失手杀死高等侍者,嘲笑他没有足够的金钱来提升自己的地位,以致于仅仅是杀了一位高等侍者就丧失了居住权。   在事情败露的下午,王爵一直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没有出去,今天是他最后一次住在这里,所以他得把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好好用掉,至少让他再享受一次贵族的优待。   因为心情的不顺,这几个小时内都是只有王爵一人待在房间内,他的身边摆放了十几盘的美食和一排的饮品。   吃着膝盖上摆放着的肉酱面,王爵脸色郁郁的盯着地板的某一处,“居然还活着,他明明死了,我亲眼看到的。”   王爵狠狠的用食物塞住自己的嘴巴,他在用食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即便这样,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谦逊那张笑眯眯的脸和那刺鼻的恶臭。   就在王爵继续把食物塞进自己的嘴里时,一股恶臭从门口的方向传来,而随着门外脚步声的走近这臭味也开始越来越浓郁了。   王爵吓得赶忙放下了肉酱面,并快速的躲在了柔软的白色天鹅绒床边,他哆哆嗦嗦的蹲在床柱旁小心的探着脑袋看向房门,生怕自己被发现了。   很快房门就被人打开了,与此同时空中那股淡淡的恶臭也变得极为浓郁,甚至掩盖了食物的香气,至于门外那几名守卫着的士兵,王爵只看到他们横躺在地上所露出的双脚,那鞋子上的叶子标志正是他特点吩咐人缝上去的。   “肉酱面啊。”走入房门的谦逊看着撒在地上的肉酱面了然的说道,接着他直接跨过了碎裂的盘子往前走着,并不断的轻嗅着空中那极淡的肉酱味。   ‘糟了’,王爵看着谦逊轻嗅的动作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很快,谦逊还是发现了他的行踪便准确的站在了王爵的跟前。   看着眼前那脏污又破旧的布鞋,王爵没有一如既往的嘲讽,而是害怕的发着抖,他抬起头看着头顶面色恭敬的谦逊,面上的血色开始褪去。   “大人,对不起。”谦逊恭敬的弯着90度的腰对着王爵道歉。   “什么?”他在对我道歉?王爵紧绷的身子因为谦逊的话而松懈了,他害怕又困惑的看着面前保持着90度弯腰一动不动的谦逊,在过了一会儿后,便大着胆子开始往外挪动。   但是   “大人。”突然,谦逊的右手一下子抓住了王爵的脖颈,他的动作没有变,唯一变得只有右手。   “你放开我..”王爵惊恐的看着恭敬的谦逊,他开始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谦逊在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而与嘴里的愧疚恭敬所相的是他开始用力的右手。   “对不起,对不起....”谦逊压着王爵躺倒在地,他扶在上头使劲的收紧右手,看着王爵涨红的脸,他的嘴角开始缓缓咧开。   “呃,呃。”躺在地毯上的王爵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谦逊右手上力道的变化,他的一切感知仿佛都聚集到了脆弱的脖颈上。   渐渐的,肺里的氧气开始减少,恐惧的他只能无助的张合着嘴巴渴望有一丝氧气进入自己的喉管。   这种酷刑一直持续了几分钟,几分钟后,王爵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接着,松了松筋骨的谦逊开始细致的把王爵屋内的食物统统收集起来,并把他们耐心的塞入王爵的喉咙里,虽然这行动格外困难,但谦逊还是耐心的把他做完了。   整整十几叠的大分量食物就这么被送入了王爵的胃里、喉管里和嘴里,而每塞完一叠,谦逊都会说上一遍对不起,仿佛这是他的工作职责。   看着面前完好又整洁的王爵大人,谦逊满意的笑了笑。   他是一位负责的好侍者,对吧。 第16章 潘多拉魔盒   近些日来,黄金旅馆中所发生的事让格登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隐约猜到是什么导致的这一切的发生,但他始终无法相信那东西会如此可怕。   大约五天前,也就是桑葚与贞洁来到这黄金旅馆的前三天,一位不请自来的贵客来到了格登的黄金旅馆。   那是一位身形异常高大,浑身被黑色长袍所包裹着的男人,在见格登时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遮挡,可是偏偏格登就是记不住他的面容。   那天,第一次来到黄金旅馆的男人低垂着脑袋站在大厅中央,他的脑袋在四下摆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在不清楚男人身份的情况下,一位中等侍者忍受着对于黑色的厌恶堆着一脸的笑容走近男人。   “格登先生在吗?”男人微转着脑袋问着身旁的侍者。   “主人在的,您是...”侍者继续微笑着说道。   只有靠近了男人,侍者才感觉到男人周身那让人极为不适的气味,以及若有若无的威严,即使男人在刻意的压制自己那让人胆寒的威严,可是侍者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上位者的气场。   这个男人不简单,这是侍者接触后所得出的结论。   这一次男人没有说话,他微微抬起头看向侍者,那眼中的血腥和残忍让侍者吓得后退了一步。   接着,男人在没有被告知格登所在地的情况下径直走上了右侧的黄金楼梯,在踏上楼梯时,男人的手笔直的垂放在两侧,他似乎对金色的事物有一种极端的厌恶,因为他连碰触金色的扶手都需要以黑袍来阻隔。   害怕的侍者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呆呆的待在原地眼看着男人一步一步的往二楼的方向走去,接着再抬起右脚踏上三楼的楼梯。   格登的卧室在五楼的最顶端,此时的格登正悠闲的坐在自己的暗色系靠椅上津津有味的读着那本《致地狱》。   格登是一位恶魔信徒,他所崇尚的并不是圣洁高尚的上帝,而是生存在地狱内的恶魔们,相比起神明那美好的博爱,格登更愿意去信仰自私且遵循欲-望的恶魔。   黄金旅馆虽以圣洁的十字架为标志,但他的主人崇尚的却是对立的恶魔,格登认为金钱的获取与信仰无关,他虽信仰着恶魔,但以十字架为噱头却可以为他收获大量的金钱,甚至是贵族们的赞扬与支持。   这座黄金旅馆便是贵族们花费重金所制造的,而格登只是一位名义上的主人,没有了贵族的支持,黄金旅馆也就无法继续运转下去,所以贵族们的优待在黄金旅馆中才是至关重要的。   在格登细致的看着书时,他那一面金黄一面血红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那上头的金锁也‘咯噔’一下掉落在地。   格登敏锐的立刻把手中的书籍放入了身后的软垫下,“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格登警惕的看着走进来的黑袍人,男人身上的黑暗色彩浓重的让他想到了恶魔。   在房门‘嗵’的一声关上后,男人伸出右手,拉下了那遮盖住自己面貌的兜帽,男人的面庞是浅浅的灰色,他的瞳孔是血红的,而他的头发则是一片乌黑。   “您是..恶魔?”格登惊喜的看着面前被黑暗围绕着的男人,他知道血红的瞳孔是高等恶魔才会具备的。   男人勾唇一笑,“恶魔信徒格登,初次见面,有样东西需要你代为保管。”男人满脸邪气的看着格登,他邪魅的面庞格外的富有黑暗魅力,那血红的瞳孔尤其让格登着迷。   这是一位极具魅力的男性恶魔。   格登喜悦的双膝跪地崇敬的看着恶魔,“恶魔大人,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必定用生命去守护。”   格登脸上的敬仰让男人极为满意,他抬起右手,握紧的拳头逐渐展开,渐渐的,一个被黑气环绕的紫色宝盒出现在了格登的面前,那宝盒一出现,格登的视线就被它完全占据了,那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宝盒。   “这是....”格登颤抖着双手问道,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宝盒对于他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这是潘多拉魔盒。”男人抚摸着宝盒上头格外昂贵的珠宝,宝盒的诱惑力在恶魔面前如同虚设。   “潘多拉..?”这让格登想起了那著名的希腊神话。   潘多拉是一名被火神赫淮斯托斯用泥土制造的女人,她是位被众神赋予了一切天赋的完美女性,为了报复普罗米修斯造人以及盗取火种的事,宙斯命令赫尔墨斯把潘多拉送给了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埃庇米修斯。   因为天生的愚钝与潘多拉的美貌,埃庇米修斯不顾哥哥的劝诫娶了这位堪称完美的女人,但有一天普罗米修斯带来了一个宝盒,并警告弟弟千万不能打开盒子,否则会带来灾祸。   但被赫拉赐予了好奇心的潘多拉没有忍住内心那强烈的好奇,她趁着丈夫埃庇米修斯外出时还是打开了那神秘的盒子。   因为她的举动,盒中所装着的灾厄被释放,疾病、疯癫、灾难、罪恶、嫉妒、奸-淫、偷窃、贪婪化作一团黑雾飞出了盒子,唯有雅典娜放入盒子底层美好的希望没有来得及飞出盒子,但其他灾祸依旧降临到了人间。---希腊神话   从那以后,潘多拉魔盒就被人们视为会带来不幸的礼物,灾难的深渊。   然而,即便知道眼前那紫色的宝盒所代表着罪恶与灾难,格登还是被它所迷惑,他开始不断的想象盒子里所装着的到底是怎样的灾厄。   “信徒,只要你守护这宝盒七天,那么你将会拥有成为恶魔的机会,一切财宝、权势都在你脚下。”恶魔轻柔的把魔盒放入了格登的双臂间,他的笑容中满是恶意。   “是,恶魔大人,我会用生命去守护的,绝不打开。”格登恭敬的贴着地面弯了弯腰后,便抱着魔盒不放,他的举动被恶魔看在了眼里,却没有丝毫制止。   “记住你说的话,七天后,我会再来。”说完,恶魔便化作一阵风从格登那微开的窗户缝隙离开了。   恶魔的离开让格登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开始贪婪的抚摸着魔盒的外壳,那美丽诱惑的紫色让他沉迷其中,有几次他差点克制不住想打开那并不牢固的黑锁,可是他还是收手了。   潘多拉魔盒落入具有好奇心的人类的手中,简直就是把一块煎好的五花肉掉入饿汗那脏破的碗中,除了吃下,他没有其他做法。   于是,在守护了魔盒三天后,格登还是忍不住好奇,把那魔盒打开了一条缝,正是那微启的缝隙,让魔盒中蠢蠢欲动的恶念飞了出去。   虽然格登已经快速的盖住了盒盖,可是那飞出的恶念却再也收不回了,也是在恶念飞出的第二天责打事件开始发生。   一旦责打事件开始严重化,那么恶念就很有可能蔓延到贵族身上,这是格登不允许发生的,况且七天后恶魔若是发现自己打开了魔盒,那么他的下场就不会只有死那么简单。   于是,他思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桑葚的身上。   身为神父的桑葚具有净化的能力,他那满满的圣洁力在一进入旅馆时,格登就已经清楚的感受到,这也让他更加肯定桑葚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所以这天格登一大早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穿着亮丽的来到了桑葚所在的房间。   在略微整理了一下金色的领结后,格登清了清嗓子开始叩击银白色的房门。   “神父大人,我是旅馆的主人格登,请问我可以进来吗?”弯起嘴角笑容亲切的格登用自己温柔的嗓音呼喊着桑葚,他礼貌的叩击了两下后,便双手交叠绅士的放置身前等待着房门的开启。   然而,在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后,格登再也维持不住完美的笑容了,他开始继续叩击着,这一次他叩击的力度大了许多,那‘咚咚’声甚至引来了隔壁房屋的贞洁。   换了一身白装的贞洁踏着白皮鞋一脸不满的来到了银白色的房门前,“你做什么?”他双目怒视着准备再次叩击的格登,仿佛格登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贞洁一靠近,格登就感受到了同样多分量的圣洁力,而这圣洁力似乎是来自于灵魂的。   在正式成为被恶魔认可的信徒后,格登便具有了感受圣洁力的能力,虽然没什么用处,却也多了一些好处。   “你好,尊贵的客人,我有要紧事想请神父大人帮忙。”被只到自己肩膀的贞洁如此注视着的格登很是不自在,他转动身子面向房门尽量减少与贞洁对视的次数。   “大人现在每天都是九点多起床的,你九点半再来吧。”言外之意就是,你来早了,大人是要睡懒觉的人。   本就焦急的格登渐渐失了耐心,“可是我真的有急事要找神父大人,你可以帮我把大人叫醒吗?”   “不可以,你请回吧。”贞洁一脸冷漠的注视着格登,他一个闪身挡在了门口,阻挡了格登进入的可能。   “啧,闪开。”很是焦急的格登开始不顾旅馆的规定,他拽住贞洁的肩膀就把他往一旁推去,但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   当格登想要再次动手时,他的右手却被贞洁死命的捏住,一阵剧痛从格登的手腕处传来,此时的贞洁好似变了一个人,他脸上的天真与单纯统统不见了踪影,有的只是极尽的冷漠与淡然,仿佛格登手臂断裂在他看来连桑葚的一次懒觉都不如。   谦逊与贞洁之间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他们可以极尽谦逊甚至是谦卑,可以天真也可以无邪,可是他们对于生命的存在所表现出来的都只是漠然与冷漠。   一个人的死活在他们眼里与一只蚂蚁的死活并无区别,他们的谦逊、纯洁被极致放大,但那一份对生命的重视与怜悯却不再存在,这也是另一种极端。   又或者说他们只是在遵循自己该做的事,如果他是贞洁,那么他只需要表现出贞洁就好,其他事与他无关;如果他是谦逊那么他只需要对人谦卑就好,那维持人呼吸的喉管他也可以随手捏端,因为他是谦逊,他也只需要谦逊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西幻文,所以会有些不足或是没有顾虑到的地方,如果发现bug之类的,可以提出来。   谢谢大家的支持,会继续努力下去的(*^▽^*) 第17章 枯萎   贞洁的阻拦让格登觉得进退两难,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而是开始猛烈的撞击着房门,这让贞洁惊讶的睁大了蓝色的双眸。   在格登一连翻固执的撞击下,那扇银白色的房门猛地被格登打开了,他拖着使劲拽住自己的贞洁大步的跨到那张被白色天鹅绒被褥铺满的床边,看着睡在枕头下蜷缩着的桑葚,他的焦躁才平静了些。   睡着的桑葚嘴角微勾笑容安详的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棕色的发丝凌乱的散在枕头下方,这是贞洁从未见过的风景,他有些呆愣的巴着格登的胳膊,似乎是看入了迷。   然而,格登却没有欣赏的心思,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桑葚的美梦,开始呼喊着桑葚的名字。   “桑葚大人,桑葚大人,您醒一醒。”格登凑在桑葚的耳边轻声说着,他呼出的热气让桑葚不自在的蹭了蹭床单,突然的打扰让桑葚的好心情全毁了。   在格登坚持不懈的说了三遍后,桑葚才不情愿的睁开双眼不满的注视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有事?”有些起床气的桑葚皱着眉头面色不善的看着格登,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语调很是低沉。   “大人,我是这座旅馆的主人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格登面色焦急的坐在桑葚的身旁,他伸出双手想扶起正欲坐起的桑葚,却被一旁站立着的贞洁拍开了。   得意的贞洁坐在桑葚的枕边轻柔的扶着桑葚坐起,并耐心的为他整理着凌乱的发丝。   看着贞洁得意的面容,格登抽了抽嘴角开始说着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几分钟后,心情好多了的桑葚还在格登不间断的请求下来到了他的卧房,至于贞洁则被格登委婉的留在了桑葚的卧室,以不便为由。   “神父大人请。”恢复了神采的格登礼貌的半弯着腰站在自己的卧室门旁。   第一次来到馆主卧室的桑葚捧着那株更加灰败的金鱼草进入了这金色与红色相交织的房间,首先引起桑葚注意的就是格登床脚那被一块黑布盖住的正方形物体。   “那是什么?”桑葚指了指角落里那在白色床边格外明显的黑布盒子。   顺着桑葚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的格登顿时面色尴尬起来,他赶忙走上前把那黑盒子往床底下推了推,“呃,这里面没什么的,只是一些关于旅馆的账本而已,不用在意。”   格登摆摆手一脸讪笑的模样让桑葚对那黑布盒子更加好奇了,但是他没有开口。   “其实,神父大人,这些天来发生的一些事您也知道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对旅馆不利,所以希望您能帮帮忙。”格登坐在自己那金色的躺椅上一脸忧愁,看得出恶念的事一直在困扰着他。   没有做神父的经验的桑葚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之前的事大部分都是金鱼草指导的,而现在桑葚却发现金鱼草的枝叶居然开始枯萎了,随着他的走进,枯萎的部分也开始扩散,就像是一种病毒在金鱼草的内部蔓延。   金鱼草的变化吓得桑葚赶忙停住了脚步,他顿了顿,眼神怀疑的看向这间卧室,金鱼草是从他踏入这间卧室起就开始枯萎的,也就是说有某样对金鱼草不利的东西被藏在了这里。   为了防止金鱼草彻底枯萎,桑葚开始试着往后退去,每当他往后退上一步,金鱼草枯萎的部位就会开始一片一片的恢复。   这恢复的速度与位置就像是在依照之前的步数与枯萎程度来进行恢复,在桑葚退后了七步后,金鱼草也恢复了之前萎靡不振的模样,而这七步也正好是桑葚走入这卧室的步数。   “神父?”桑葚后退时的警惕模样让格登有些紧张,难道神父发现了盒子的秘密吗?   “抱歉格登先生,我只是想把我的植物放在门边。”桑葚温柔的笑了笑,并把金鱼草小心的摆放在了房间门外自己能随时注意到的位置。   “哦,是吗。”看着桑葚把金鱼草放下后再次走进来时,格登才真正放心了,“那么神父大人,您可以开始了。”   被催促着的桑葚不得不在没有金鱼草指导的情况下独自进行神父的工作,这是他从进入这游戏世界开始,第一次面对自己的能力。   站在房间中央的桑葚看着格登期盼的目光,尽管一片懵懂却还是依照着本能闭上了双眼。   闭上双眼的桑葚在回想着那两件责打事件时,他的脑子里居然开始呈现出整个黄金旅馆的建筑模式,桑葚可以看到在这黄金旅馆中所发生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全息模拟图,每一个人现在正在做些什么桑葚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而那所谓的正在破坏黄金旅馆的不洁也被桑葚快速的搜索到了。   那黑色的恶念在金色的黄金旅馆中显得尤其明显,桑葚甚至能看到它们行动的轨迹,那是类似于水墨画上那留下的未干墨迹。   而恶念的所到之处一般都是贵族的脑袋上方,一旦某一位贵族被他们选中,那么莫名的愤怒与杀意就会充斥他们的内心,直到他们彻底杀死惹恼自己的侍者,恶念才会离开。   之前恶念所伤害的都是旅馆中的侍者,可是现在他们似乎盯上了更高级的贵族们,这让桑葚不得不加快了行动。   桑葚的心中所想脑中所看,一旁坐着的格登是全然不知的,但他却可以看到站在中央那穿着雪白祭服格外神圣的桑葚身上所发生的改变。   打起精神捕捉恶念的桑葚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正在被满满的圣洁力所包围,那白金色的圣洁力就像是一颗颗璀璨的明星环绕在桑葚的周围。   那星星点点的光点中所包含的强烈圣洁力刺的格登不由得往后退去,他感觉到了皮肤被灼烧的痛感,果然,成为了恶魔信徒的他还是无法近距离接触这神圣的物质。   就在桑葚被那跳跃着的光点围绕着时,他的手中开始逐渐多出一个个细小却尖叫着的黑色圆球,它们就像是一个个实体的逗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模样是用墨水组成的。   随着墨水点数量的增加,桑葚身旁的光点也开始逐渐散去,最后,一切都回复了之前的模样,只是桑葚的手里多了十几颗细小的墨水点。   “神父大人,这就是毁坏旅馆的恶..东西吗?”格登看着那翻动的墨水点,险些把恶念二字脱口而出。   “是的。”桑葚点点头,“这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只好用这光球把它们包裹住了。”   “神父大人,这些小东西您就交给我来保管吧,毕竟我是这黄金旅馆的主人,这些东西也是在旅馆中被发现的。”生怕桑葚把墨水点带走的格登赶忙出声说道,只要他在四天后把墨水点一并交给恶魔,那么他的任务也是可以完成的。   “那好吧,不过格登先生您要小心点,这东西比较会蛊惑人心。”想了想后同意的桑葚把双手递到格登面前,示意格登接过光球。   “哦,不不不,不用了大人,您就放在那边的软垫上就好了,我实在不想碰这害人的东西。”格登匆忙的摆摆手,一旦他接触到光球受伤的只会是他的手心,这可不能被桑葚看到。   桑葚疑惑的看了格登一眼后,便把那泛着荧光的光球小心的放在了身侧那红色的格子软垫上。   “多谢神父大人,这次真是劳烦您了。”终于松口气的格登笑嘻嘻的走到桑葚的面前恭敬的说道,他始终与桑葚隔着半米的距离。   “无碍,就当是报答格登先生这些天的照顾了。”桑葚礼貌的微点着头,他的表情始终是不咸不淡,让人觉得十分疏远。   明白了自己被疏远了的格登也没有继续说着什么,他僵硬的笑着,目送着桑舍离开卧房才关上了房门。   走出卧室的桑葚脸上适度的疏远笑容也在踏入卧室的门槛后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思虑。   这个格登先生一定有问题,抱着恢复了些许活力的金鱼草的桑葚如是想着。   金鱼草的存在就相当于是辅助道具和游戏通关的必要条件,虽然这通关条件是什么桑葚至今还不明白,但是光从金鱼草被这间屋子的影响程度来看,这里头一定有很奇怪的东西。   而那所谓的奇怪东西应该就是那被黑布遮盖住的盒子了。   另一边在听着桑葚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后,格登才大着胆子拿出了那被他推入床底的潘多拉魔盒,他捧着那魔盒的模样就像是捧着一个珍贵的宝贝。   “魔盒啊魔盒,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出事了我可就遭殃了。”格登小心的把魔盒放在了另一个金色的软垫上,这下子魔盒与光球的距离就只有不到二十厘米了。   放下魔盒后,格登就转过身去打算继续阅读刚看到一半的《致地狱》。   ‘打开我。’突然,一个柔媚似水的女声回响在格登的耳边。   “什么?”格登下意识的回答道,他转身看去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那突然出现的声音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格登..格登..’女声再次在格登的耳边响起,这一次格登才终于看到发出声音的正是那紫色的魔盒,看着魔盒上微微闪烁着的金色宝石,格登有些忐忑的凑近。   “是你在说话,对吧。”格登边咽着口水边询问着魔盒,然而这一次魔盒停止了闪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怎么不说话了?格登有些焦急。   ‘扣扣’“馆主,您要的锦盒我给您带来了。”在那女声消失后的几秒,一位高等侍者捧着一个漆黑的花雕锦盒站在了格登的门外。   侍者的话语让格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魔盒,接着他赶忙把魔盒再次盖上黑布并放到了床底下才走了出去。 第18章 又一次恶念   走出格登卧房的桑葚捧着那盆青翠了一些的金鱼草走在五楼的走廊上,迎面走来的是低着头默默打扫的谦逊。   许是桑葚走路的声音被谦逊听见了,在桑葚刚刚迈出几步时,谦逊便惊讶的抬起头来,“神父大人,日安。”他局促的握紧手中的扫帚,脸颊很快红了起来。   “谦逊,早上好。”桑葚笑着回应。   心思沉重的桑葚与谦逊道了句早安后,便径直往前走去,这让因为见到桑葚而格外欣喜的谦逊有些着急的往前走了几步,“大人...”   谦逊缓慢的话语没有完全说完便被对面走来的一位高等侍者打断了。   这位侍者便是之前打点桑葚和贞洁早餐的那位,此时的他神情焦急的跑向了桑葚,一点都没有平时那优雅的神采。   “神父大人,原来您在这儿啊,就餐厅又出事了!”这位名叫杰森的高等使者气喘吁吁的站在桑葚的跟前,不由分说的领着桑葚往前跑去,完全忽略了一旁拽着扫帚的谦逊。   大人...,眼看着桑葚被杰森的一句话引走了,本就没有什么机会与桑葚相处的谦逊有些不满,他放下手中的扫帚就跟着两人去了五楼所在的就餐厅。   来到就餐厅的桑葚一眼便看到了就餐厅顶头那被翻倒在地的金色桌椅,而正在打斗着的两人却都是高等贵族,而在他们的脚边则躺着另一名中等贵族,看样子那位中等贵族已经被发狂的两人击晕了。   至于他们身旁站立着的侍者们则没有一个敢凑上前去,都是退的远远的观看着,生怕发了狂的贵族们会突然发怒把自己掐死。   桑葚的到来让那些侍者们喜出望外,他们纷纷离开原地小心的朝着门口走来,“神父大人,太好了,您终于来了。”   眉头紧蹙的桑葚担忧的看着那早已发狂开始互相砍杀的两名贵族,“怎么会?”那些墨水点不是已经被他收走了吗,怎么会还有人出事呢?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桑葚紧抱着金鱼草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去,他在小声询问着怀里的金鱼草。   有了些精神的金鱼草摇摆着枝叶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他剩余的六朵白色的花骨朵现在看上去十分的健康,随着他的摇摆花骨朵们也开始一颤一颤的。   “靠,提示要提示完全了知道吗?”桑葚气呼呼的摇着那株嘚瑟的金鱼草,他最讨厌别人说话只说一半了,还是这么的含糊不清。   金鱼草的提示在现在看来没什么作用,一手抱住金鱼草一手握住颈项处的十字架的桑葚有些不安的走近发狂的贵族们,至于其他侍者则在桑葚往前走去时就已经退到了门口,打算关键时刻一走了之。   十字架的作用是不容小觑的,在桑葚走近时,两名贵族也开始随着桑葚的距离而逐渐平息,但他们发红的眼眸虽然因此减缓却还是没有彻底恢复。   他们手中持有的锋利武器一把长剑此刻还被他们牢牢的拿在手中,似乎一旦十字架失了效力就会一个猛刺袭击桑葚。   走到两人面前盯着那血红双眼的桑葚有些忐忑的攥住脖颈前的十字架,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十字架在闪烁了数十秒后,两位发狂的贵族便成功的倒在了地上,至于他们手中的剑也已经掉落在地,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威胁了。   两名发狂的贵族就这么被桑葚解决了。   “神父大人。”这时慢悠悠走到就餐厅的谦逊也刚好来到了桑葚的身旁,他担忧的看着桑葚额头滴落的汗水。   看着桑葚成功让那两名贵族平息下来的侍者们才终于鼓起勇气凑了过来,“神父大人,实在是太谢谢您了,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杰森一脸庆幸的想要握住桑葚的双手,但在抬起手后还是堪堪放下了。   握住那带着裂痕的十字架,桑葚有些担忧以后还能不能应付类似的情况。   “大人,一起走吗?”谦逊小声的说着,他期盼的看着低着头注视着十字架的桑葚,心情有些紧张,他想他对桑葚有些崇敬过头了。   低着头探究十字架的桑葚正打算出声时,却被一旁的杰森打断了,“神父大人,我们先把贵族大人们带进去了,您要不要一起去?”   杰森故意挤过谦逊,面容和善的对着桑葚微笑,在他眼里,一位没有黑色领结的侍者根本就是连一只宠物都不如,更别谈与尊敬的神父大人接触了。   “不用了。”桑葚看了失落的谦逊一眼还是拒绝了杰森的提议,他的拒绝让谦逊喜上眉梢,紧抿的嘴角开始弯起。   杰森有些嫉妒的看着满脸惊喜的谦逊,在桑葚的面前还是遏制住了那想要打向谦逊的右手,他忍了忍后微笑着对桑葚说,“那好吧,这里实在是不大安全,大人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必定随传随到。”   说完,杰森便带着六位高等侍者抱着两名成功被净化的贵族走出了这事故多多的就餐厅,至于那位一开始便被击晕的中等贵族则被他们敷衍的放在了地上,打算等他自己醒来再说。   负责照顾两位高等贵族的侍者们走了,现在只剩下了谦逊、桑葚和四名高等侍者,而侍者们的任务就是把就餐厅恢复成原样。   看着用心打扫着就餐厅的其余高等侍者们,谦逊有些焦急的看着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的中等贵族,他想了想后,还是缓慢的走到了贵族身旁打算把他从地上扶起。   “等等,谦逊!”关心着谦逊的桑葚在看到谦逊去触碰那名中等贵族后赶忙出声制止,那名贵族还没有被净化呢。   “啊!”因为这简单的扶起动作,谦逊一不小心被地上躺着的贵族一刀划伤了手臂,这名贵族的眼睛同样是红色的。   谦逊的惊叫声吓得其余打扫的侍者匆匆跑到了之前站立着的位置,“神父大人,您快净化吧,不然我们就遭殃了。”   看着谦逊那被长剑划出的暗色伤口,桑葚的动作顿了顿,谦逊居然没有流血。   “大人...”虽然是位死尸,但谦逊依旧是有痛觉的,他用力的握住那锋利的长剑,忍耐着刀身带来的尖锐刺痛,面容平静却又悲凉的看着桑葚。   “......”眼看着谦逊有些坚持不住了,重新握住带着裂痕的十字架的桑葚还是往前迈了一步,他可以感觉到十字架的威力减弱了许多。   在走到贵族身前的半米处,桑葚小心的放下金鱼草后便照着之前的顺序来净化,可是这一次十字架居然只闪烁了十几秒就彻底没有了反应,这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里瑟缩了一下。   “糟了,神父大人,您快回来。”十分担忧桑葚的其余侍者们开始卖力的呼喊着桑葚,他们没有继续躲在原地,而是走上前来想带着桑葚离开这里。   被抓住手腕的桑葚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他回头看着手心被划开出白骨的谦逊,“谦逊...快松手!”   桑葚的担忧的话语让谦逊悲凉的神情散去,他摇了摇头,“大人,你们先走吧,我还能再支撑一会儿。”   “是啊,大人,您快跟我们走吧,反正他只是一位无领结的侍者,您根本不用在意的。”一位侍者恨恨的看了谦逊一眼,即使他想走也要把神父大人一起带走。   “大人,这种废..侍者死了也就解脱了,您走了还能让他心安呢。”意识到桑葚是在真的担忧谦逊的其他侍者没有直接把那废物二字说出口,他怜悯的看着谦逊,那模样假的很。   “大人,反正他也没什么用,就让他这样吧。”   “一位无领结侍者只会消耗珍贵的粮食,现在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说不定还能得个木棺材葬呢,也算是便宜他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桑葚的耳边回响,那些侍者们在这紧急时刻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即使知道在神父面前应该去表现出自己良善的一面,可是在生命的面前,他们的恶意还是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了桑葚的面前。   相比起桑葚的心酸和心疼,谦逊反而变成了那位安抚桑葚的人,“神父大人,您不用担心,我不疼的,真的,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被其他侍者牵扯住的桑葚看着谦逊脸上明明想要哭泣却还是僵着嘴角一副笑着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开始泛酸,接着他直接甩开了其他侍者的手臂,“总会有办法的,你们要走就先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人,您不能留下呀。”神父是他们的希望,一听桑葚说要留下,侍者们开始急了。   在这危急关头,贵族已经把长剑从谦逊的手中划出,并刺入了他的腹部,那‘噗呲’的一声,吓得其他侍者愣了愣但还是快速的跑出了就餐厅。   他们侥幸的想着,神父大人应该有办法解决,所以他们不用再担心了,会没事的。   看着跑出去的侍者们,桑葚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在桑葚犹豫着要不要让金鱼草帮忙找方法时,身后被贵族刺入腹部的谦逊却一把拽出了那把长剑并刺入了贵族的脑门。   “神父大人,已经没事了。”沾着满手鲜血的谦逊害羞的笑着,他甩甩手上的血珠笑的十分明媚,这是桑葚第一次看到谦逊笑的这么开心。   “谦逊...”原来你可以挣脱。   “大人,会责怪我吗?我只是不想让大人受伤..我、我是不是做错了..”谦逊紧张的抓着那染着鲜血的长剑小声的说着,他低着头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看着地上睁着血红的双眼的贵族,桑葚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他却没有责怪谦逊,即使知道谦逊的话语中满是漏洞,他也没有去点明。   “算了,我们先出去吧。”桑葚再次捧起摇曳的金鱼草勉强勾了勾嘴角说道,说完便走到了前头。   “嗯。”谦逊微笑着点点头,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今天神父大人不但保护了他还为了他放弃了逃出去的机会,这让谦逊开心的直咧着嘴笑。   虽然桑葚走在了前头可是他的脚步却是不快的,他在照顾着谦逊那格外缓慢的步伐。   大人,怎么办,自己好像对你越来越上心了,即使已经死了,可是谦逊却决定了要一直赖住桑葚不放,这么温柔的大人可不能放过呀。 第19章 黑领结   贵族间的击杀就像是一个触发点,当桑葚带着谦逊走出这间华丽简约的就餐厅时,黄金旅馆的五楼走廊上已经堆满了人群。   那些吵吵嚷嚷又眼含血丝的焦躁贵族们,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涵养可言,他们挤挤攘攘的互相推挤着只为了从五楼那不算狭窄的通道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桑葚一把拉过一旁仓惶逃窜的杰森面露担忧。   “神父大人,您在这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六、七间的贵族突然间就开始发狂了,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杰森擦擦颊边的汗滴庆幸又恐惧的说道。   “...”桑葚拉着杰森的手臂心里也开始慌乱了起来,“对了,贞洁呢,你看到贞洁了吗?”   “贞洁大人应该还在您的屋里,大人,我、我先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在这危急关头,杰森也顾不上去祈求桑葚做些什么了,危险近在眼前,逃命要紧。   说完,他一把挣开桑葚的右手赶忙跌跌撞撞的往前奔去,那时刻被他爱护着的黑色领结因为之前已经被发狂的贵族抓的不成样子了,最后还是被杰森嫌弃的扔在了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并被无数人踩踏。   有了杰森的提示,桑葚立刻往自己的卧室赶去,至于他身后的谦逊则在看了一眼领结后,还是跟了上去。   银白色的门在一众金色木门间格外显眼,很快,桑葚就来到了门外。   “贞洁!”看着屋内乖乖坐在床边晃悠着双腿的贞洁,桑葚终于放下了心。   “大人。”抬起头的贞洁惊喜的看着桑葚,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至于跟在桑葚身后的谦逊,则不意外的收获了他一枚厌恶的眼神。   “大人,我好害怕,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他们都疯了。”贞洁红着眼眶抽泣的看着桑葚,那模样乖巧又让人心疼。   心疼贞洁的桑葚丝毫没有怀疑为什么贞洁在把房门敞开的情况下依旧无恙,反而立刻单手抱住贞洁打算跟着人群往楼下走去,现在的桑葚要想应对这样的情况还不熟练,强来只会出岔子。   五楼的贵族同样不少,在这万分惊恐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够静下心来理智的分析着最安全的做法,更多的都是一股脑的往外冲去,以致于到最后一个人都无法挤出那狭窄的通道。   带着贞洁离开房间的桑葚看着不远处挤挤攘攘怒骂声乍起的人群,无奈只得重新寻找其他出口。   在黄金旅馆中,也有为了应付这种紧急情况而特设的安全通道,那安全通道的出口就在楼道的对面,但钥匙却在格登的身上。   这件事还是杰森告诉桑葚的,可惜他自己却被人群挤在了最里头,即便想起了也无从脱身。   看着眼前吵杂的人群和不远处走来的几名红眼贵族,桑葚没有多加犹豫的带着贞洁和谦逊两人一齐去了格登的卧室外,而格登的房间号就是最末端的八号。   谦逊的缓慢步伐虽然有些累赘,但他们还是成功掐着点来到了格登的门外,所幸格登并没有锁门,只要轻轻一推,这半银白的房门就如愿打开了。   “格登先生?”桑葚轻声喊道。   进到房间后,贞洁便快速的锁住了房门,只是格登却似乎不在这里。   “大人,您看。”这时眼尖的贞洁指了指右侧的洗手间,洗手间的门口那黑色的鞋跟显然就是格登的鞋子。   那黑色的鞋跟从门口的方向看,就像是一个人站在了洗手间的门边却没有露出身影来,除了鞋跟也只能看到那若有若无的裤角。   “格登先生?”桑葚边轻声唤着格登的名字,一边警惕的往那边走去,当他真正来到洗手间的门口时,他才看到格登脸上那呆愣惊惧的表情。   此时的格登正巴着洁白的洗手池呆愣的看着池内的紫色盒子,那盒子是半开着的,一张乌黑的黑布正随意的放在洗手池的边上,黑白分明。   看着盒内微微闪烁着的金色光芒,桑葚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盒子似乎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   但盒中所散发着的金色光芒却似乎在告诉桑葚,这东西并不全是邪恶的。   呆愣了好一会儿后,格登才渐渐缓了过来,“...神父大人,您来啦。”   格登强撑着笑容对着桑葚说,他眼中的恐惧还残留着,“看来我这黄金旅馆是保不了了。”   “这是什么盒子?”桑葚看着那再次被格登抱住的魔盒问道。   “唉。”他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选择告诉桑葚,“这是潘多拉魔盒,一种充满着诱-惑力的魔盒。”   “潘多拉?”潘多拉的神话故事,桑葚在电视上看过,算不上熟悉却也知晓一些,“就是那个因为好奇而放出灾厄的女人?”   格登点头,“对。”   “所以,这里头的灾厄已经被你放出了?”桑舍几乎是确定的说。   “...我没有抵抗住她的诱-惑,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太有蛊-惑力了,即使我一再抗拒,可是最后还是打开了她。”格登后悔的抱着魔盒颓然的说道,他现在已经后悔莫及了,巨大的好奇心让他把罪恶释放了。   看着盒中闪烁着的金光,格登狠狠心还是把魔盒放入了桑葚的手心。   “神父大人,这东西我就交给您了,其他恶念已经都飞了出去,想必现在已经不只黄金旅馆遭受劫难了,唯独这最后的希望还留在盒内,也许只有您才能收回他们。”   格登郑重又充满希望的注视着桑葚,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死亡了,失去了魔盒,恶魔必定不会饶恕了他,倒不如把这魔盒交托给桑葚,兴许还能换取一线生机。   魔盒那复杂的花纹让桑葚的手指顿了顿,他看着盒中仅剩的希望仿佛听到一句。   【通关物品get:潘多拉魔盒】   想到之前玩游戏时的萝莉音,桑葚不由得看向右手上的金鱼草……还是不想了反正这货只是低级货,连开口都做不到。   似乎感觉到桑葚对自己的嫌弃,金鱼草猛地伸出枝条暗搓搓的戳了桑葚一下,直把他戳的一抖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再次晃悠着。   恼怒的瞪了金鱼草一眼后,桑葚才回答了格登的话,“...好,魔盒我收下了,但格登先生,外面已经被发狂的贵族占据了,我们只能从安全通道逃出去了。”   格登笑了笑,“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做,这是安全通道的铁门钥匙。”   展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把金色的圆形钥匙,那是一把由纯金打造的钥匙。   接过钥匙后,三人在格登的一再拒绝下,还是离开了这里,带着那紫色的潘多拉魔盒一起。   看着三人的离去,格登淡然的握住了床底下的一把尖刀。   因为有了安全通道的钥匙,剩余的人们才能够从拥挤的通道脱身,他们开始分为两拨下楼,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安全的跑到了黄金旅馆的大门外。   成功逃出的人很少,只有十几个,其余人要么死在了发狂的贵族手中,要么就是被同伴一不小心踩踏致死,昔日里久负盛名的黄金旅馆现在却像座地狱一样,到处都是人们惊恐的尖叫声。   眼看着里头的人要被杀光了,其余贵族赶忙乘上马车离开了这里。   “大人,我们快走吧,这里很危险。”贞洁冷漠的撇了一眼带着血色的黄金旅馆拉着桑葚的衣袖开始往外拽去。   在黄金旅馆中待了十几年的谦逊看着这熟悉的建筑,除了淡淡的忧伤以外,更多的反而是畅快,他看了看正在拽着桑葚衣角往外拉的贞洁,眉头狠狠的皱了皱。   “神父大人。”他轻声唤了桑葚一声,并试图触碰桑葚的衣角,却在第一时刻被贞洁拍开。   “你的手太脏了。”贞洁不乐意的说。   谦逊看着自己因为打扫而沾满灰尘的双手,最后还是悻悻的放下了。   把潘多拉魔盒放入背包内的桑葚无奈的瞪了贞洁一眼,“谦逊,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要跟着我们一起还是自己走?”   谦逊欣喜的看着桑葚,对贞洁的不礼貌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神父大人,我想跟您一起。”   被瞪了一眼的贞洁有气无处发只能干瞪眼,他并不同意带着谦逊一起,可是桑葚既然同意了,他也无处反驳。   在桑葚三人离去后,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恶魔却来到了这黄金旅馆,他就是之前把潘多拉魔盒转交给格登的高等恶魔。   此时的黄金旅馆已经没有了声响,在每一层楼上都躺着带着些许温度的尸体,唯有馆主格登气喘吁吁的坐在了二楼的地板上,他的腹部正往外流着艳红的血,而在他手边的则是死去的一名双眼通红的发狂贵族。   “终于..解决了。”格登惨淡的笑着,他用自己的身躯做赌注终于还是击杀了最后的那名发狂贵族,现在的他暂时安全了。   头顶一阵羽翼煽动的响动让流血不止的格登抬头看去,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   “做的不错。”恶魔扫视了这长长的走廊邪气十足的微笑着说。   “...对不起,潘多拉魔盒我没有守住。”格登有些害怕的发着抖,面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无法正视恶魔。   “没关系,用你的灵魂来交换就可以了。”恶魔虽然看上去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但他的手还是快速的拂过格登的头顶,抓起了一团泛着灰色的光团,那是格登的灵魂。   灵魂的缺失让格登瞬间瘫倒在地,他大睁着双眼整个人变得灰白。   在把灵魂吞下肚后,恶魔满意的抹了抹嘴角,“任务完成了,还挺简单的。”   在吃下格登的灵魂后,恶魔便一挥手把这辉煌的黄金旅馆一举毁灭了,不留一丝沙土。   仅仅是一挥手的功夫,这片地区就已经变得空旷了起来,仿佛那美丽豪华的黄金旅馆从来不曾存在过,这就是高等恶魔的力量。   黄金旅馆被彻底毁灭了,这本是一个专属于贵族的游乐场,但即便他不复存在了,贵族们也同样有资本重新打造另一座旅馆。   走在青翠的田野旁,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桑葚沉闷的心情开始渐渐好转了,看着身旁兴高采烈的谦逊,桑葚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在三分钟前,金鱼草的第二朵花骨朵经历了与第一朵同样的凋零过程,这一次花骨朵中展露出来的是一条黑色的领结,这是专属于谦逊的黑领结。   期盼了许多年的谦逊,对这黑领结格外爱不释手,他这一身黑白侍者制服终于完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旅馆副本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精灵副本了,大家记得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呀,谢谢(*^▽^*)   最系统的封面已经做好了,感兴趣的可以点一下收藏。   感谢免费帮忙制作封面的涂画乐园,推荐一下~   地址:http://bbs.jjwxc.net/board.php?board=23&page=1 第20章 精灵国度   看着两旁风景优美的田野,桑葚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走了多久了,除了天色开始暗淡以外,两旁的景色也开始发生变化。   接着展示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翠绿的森林,森林所覆盖的范围很广,宽广到桑葚完全看不到其他的道路。   站在森林的入口前,桑葚纠结的看着身后那漫长又单调的田野小道,似乎除了进入森林外,他们根本别无选择。   桑葚心思忧愁的看着脚尖渺小又脆弱的青草,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坚持走下去,他只知道在这陌生又熟悉的游戏世界里他只能前进。   摸着手边坚硬又粗糙的树皮,贞洁嫌弃又犹豫的看着杂乱的森林边缘,尤其是脚底那潮湿又松软的深色泥土更是让他对这森林排斥万分,“大人,这里太脏了,我们要进去吗?”   进去还是不进去,这让桑葚犯了难,在漫长的田野小路与眼前谜一般的森林之间,桑葚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森林。   “进去吧。”桑葚点点头,接着便抬起右脚率先踏上了那松软的泥土。   看着桑葚义无反顾的背影,贞洁嫌弃的皱起眉头撇着嘴,他还是不想自己洁白的鞋子被深色的泥土沾染。   “大人...”贞洁在忍耐了一会儿后,还是开口喊住了前方摸索的桑葚。   “怎么了,贞洁?”桑葚转过头疑惑的问,他还在思考应该往哪里走才好。   “大人,我累了。”贞洁可怜巴巴的看着桑葚,说着双手开始无措的捻着洁白的衣角。   贞洁的话让桑葚愧疚了一瞬,想到贞洁不过是一名十三岁的孩子,桑葚的心就软了,他二话不说的走到贞洁的面前蹲了下来。   “来,我背你。”桑葚扭头对惊喜的直发抖的贞洁温柔的说,他的举动让贞洁意外又欣喜。   “是,大人。”贞洁拼了命的抑制住自己不断弯起的嘴角和颤抖的嗓音,他趴在桑葚的背上感受着桑葚那有序又蓬勃的心跳。   看着被桑葚亲密背着的贞洁,一旁沉默的谦逊有些不舒服的整了整脖颈上黑色的领结,“神、父、大、人,还、是、我、来、吧。”   谦逊的话让欣喜的贞洁紧张了一下,接着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不用了谦逊,我可以的。”桑葚摇摇头拒绝了谦逊的提议,“谦逊累吗?”   “不、累。”被关心了的谦逊害羞的碰了碰领结,摇摇头回道,他内心的不舒服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平复了。   谦逊的回答让桑葚放心的背着贞洁往森林内走去,而谦逊则贴心的跟在了他的身旁,时不时帮他拨去遮挡视线的树枝。   这片陌生的森林地域宽广,除了碧绿的树木以外,桑葚没有看到其他事物,连一颗果树都不存在,这让本就饥饿的三人开始体力不支起来。   而就在桑葚感到疲惫困乏,想要坐下休息时,前方的森林却突然出现了煽动翅膀的声音。   那声音轻微又频繁,不像是羽翼所发出的倒有点像蜜蜂翅膀煽动的嗡嗡声,不过相比之下这声音的频率要小得多,也动听温柔一些。   对外界并不甚了解的三人如临大敌的看着那不明声音的发出源头,渐渐的,那声音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而最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三名华丽优雅的男士。   那是三位精灵,三位有着透明薄翼的美丽精灵。   他们像蝴蝶一样的悠然降落在桑葚三人的面前,面带笑容的他们看上去如天神下凡般的神圣自然,那独属于精灵的翠绿色华贵长衣衬的他们越发的精致优雅。   在脚尖轻触地面后,第一位棕色头发碧绿眼眸的精灵便走上前来对着桑葚行了一个精灵大礼,他的双手交叉在胸前,翅膀服帖的垂在身侧,那是臣服与示好的动作。   “尊敬的神父大人,欢迎来到精灵国度,您的到来是我们一直盼望着的。”棕发精灵低下一向高昂的头颅对着桑葚无比尊敬的说道,他语气中的欣喜与放松让桑葚很是困惑。   精灵的王国..精灵国度?   这还是桑葚第一次接触精灵这种生物,看着三位精灵的样貌与衣着,不得不说上帝对精灵一族真的很厚待,无论是面容、衣着或是生活环境,都可以说是整个游戏世界内最完美的。   “你们一直在等我?”桑葚轻轻的放下后背上的贞洁惊异的说。   “是的,我们一直在等待着您的到来,现在,我代表伟大的先知大人邀请您随我们一起去精灵王国。”   先知?   “我可以拒绝吗?”   听完,那位棕发精灵笑了笑,“尊敬的神父,如果没有我们的带领,你们会永远在这森林中徘徊,直到饿死为止的。”   “......好,带我们去吧..你们的国度。”   “是的,尊敬的神父。”在重复了一次大礼后,那位棕发精灵便伸手抱住了桑葚,并展开翅膀往天空飞去,至于贞洁和谦逊则被另外两名始终沉默的精灵带着一同跟在了桑葚他们的身后。   这片森林很大,按道理说精灵应该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飞到那所谓的精灵国度的,但是巧妙的是,精灵们并没有在森林上空徘徊着,而是一直往上飞去,直到突破了一个看不见的光圈才停了下来。   那光圈便是精灵国度的外围结界,只要突破了这层结界才能接触神秘的精灵世界,而这结界只有长着翅膀的种族才能进入。   所以为了防止恶魔或是天使的进入,精灵一族除了设置了外围防护结界还同时增加了一层识别结界。   识别结界也可称之为内围结界,它的作用除了识别出来者的种族,还能保护精灵国度不被外族入侵,并且重创入侵者,直到对方因为重伤而掉落出外围结界为止。   现在,棕发精灵已经带着桑葚进入了外围结界,离内围结界还有十米的距离,所以接着就是识别种族的一关,“尊敬的神父,为了不让您接下来受到伤害请您吃下这枚果实。”   棕发精灵递给桑葚的是一枚纯白色的小圆球,那圆球通体雪白头顶还长着一个细小的绿色根茎,除了颜色与形状外,大小与草莓差不了多少,味道也比草莓要清甜爽口些。   桑葚没有过多犹豫的吃下了那枚果子,果子上的根茎也被他一口吞了下去,如果说果子是一颗心脏的话,那么根茎就是心脏旁的动脉血管,它的作用就是供应果子能量并保持效力。   在看着桑葚吃下果子后,棕发精灵便一个猛冲继续往上飞去。   突破内围结界的感官与突破外围结界完全不同,突破外围结界的感觉就像是穿过水面,可突破内围结界时,那感觉却像是从一个浑浊又嘈杂的时空一下子跳入纯净又安宁的新世界。   那一下子焕然一新的感受让桑葚不禁抖了抖,那感觉就像是夜晚睡在被窝里时,蒙住口鼻的被子一下子被拿开一般,整个人都放松舒适了很多。   “到了,尊敬的神父。”   被那感觉惊到的桑葚一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一片人间仙境。   精灵国度的景色美到让人窒息,景色的中央是一条淡蓝色的瀑布,那不断流淌的活水让那瀑布下汇聚的清潭波光粼粼。   谭边是一大片美丽的鸢尾花,浅蓝色的鸢尾与浅蓝色的瀑布、清潭交相辉映,花朵的柔软娇嫩与瀑布的冲击强势让这柔美的画面变得更加生动。   除了美丽哗啦啦的瀑布以外,桑葚看到的最多的还是一丛丛不同颜色的花朵和周围摆列整齐的树木,那树木的中央是空荡荡的,里头的空间被精灵们用作了房屋。   被用做房屋的树木是庞大的,每一位精灵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树屋,而那树屋也只有成-年精灵才可搭建,至于棕发精灵所说的先知则住在最中央的那几间树屋中。   “这里很美。”桑葚惊叹的说道,这就是真正的仙境吧。   “如果尊敬的神父愿意留在这里的话,我们会非常欢迎的。”棕发精灵笑着说,他们很愿意桑葚留在这里,毕竟他是先知所说的福音。   “现在,我们去见先知大人吧,他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说完,棕发精灵便带着桑葚往那些树屋的中央飞去,直到走近时,桑葚才发现,原来那先知的树屋旁都栽种着一大片的桑葚树,那十几棵桑葚树上的红色、黑色的果实结的满满的,看得出被照顾的很好。   桑葚树的出现让桑葚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名字同为桑葚,更多的还是对这场景的熟悉,遍布着桑葚树的场景让他的脑中一闪而过的是那被忘却的游戏场景。   那画面从桑葚的脑中划过的很快,快到留下的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而没有任何清晰的记忆。   “这些是桑葚树吧...”桑葚指着那些果实说道。   “对,是先知大人种植的,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树木的名字,直到大人讲解着树木的剪枝方法后我们才知晓的。”   在与桑葚解释的过程中,棕发精灵已经轻踏着一块华丽又宽敞的木质地板走入了那位先知的树屋。   这间树屋虽然在入口处看去只是精致一些却很小巧,而唯有靠近后才会发现他的别有洞天,树屋的地板不是靠着分割树木得来的,而是树木自我调整而产生的,这就是精灵与树木的独特相处方式。   先知的树屋很大,直到进入后,桑葚才得以感叹树木的奇妙,走进这树屋就像是走进一间宽敞精致的图书馆,一排排木质的书架子整齐的摆放在‘房间’的两侧,每一个书架子上都放置着将近百本的书籍,而光是书架就有超过五十架,看来这位先知还是位爱书人士。   因为有着棕发精灵的翅膀带领,桑葚才不需要走上十几分钟只为了穿过这庞大的‘图书馆’,在飞了几分钟后,一位穿着碧绿长袍带着单片眼镜的儒雅男士才出现在了桑葚的视线内。   男人垂下的眸子与其他精灵一样是自然的翠绿色,而他的发色却是与翠绿相似的青色,这是在精灵国度都少见的发色。   青翠的头发、青翠的眼眸、青翠的衣裳,这满身的绿让桑葚好奇的看了男人好几眼,而男人也似有所觉的抬起了头,微笑着看向打量着自己的桑葚。   男人的眼神让桑森有些不自在的瞥了开去,这是一个极尽温柔的男人,温柔到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你沉溺进去。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百年了,我的爱人。”男人温柔的微笑着说,他的喟叹声被桑葚听了个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天天向上的地雷(#^.^#),今天更两章把昨天的补了,所以晚上还有一章。   把谦逊的说话方式改了,在字词间加了顿号,好表示谦逊说话的缓慢,感觉不加顿号容易忽略谦逊是个死尸的事实。 第21章 温和   身为精灵一族的先知,男人所知晓的事明显要比桑葚这位游戏通关者还要丰富,他的目光清澈又通透,仿佛看透了桑葚暗藏着的一切秘密,却又隐藏了更多深奥在那反射着冷光的镜片后。   男人的那声饱含哀伤与放松的喟叹让桑葚莫名心跳加速了起来,“先生,我并不是您的爱人,您认错人了。”   桑葚的摇头让男人有些着急的往前走了几步,“不,我没有认错,你是桑葚,我的爱人,一个..外来者。”   男人的话让桑葚有些警惕的后退着,他怀里抱着的金鱼草此时却表现的极为欣喜,甚至伸出藤条主动往男人的方向凑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同。   “这就是金鱼草吗?”男人温柔的轻握住那细小柔韧的藤条,像对待一位老朋友一样的熟稔。   男人与金鱼草的反应让桑葚彻底懵了,他呆愣的站着,就这么傻呆呆的看着金鱼草少有的讨好动作,那一蹭一蹭的撒娇举动让桑葚这位真主人差点忍不住把手里的花盆摔下去。   看着笑眯眯的先知大人,棕发精灵识趣的退下了,并关上了那扇厚实的木门。   在松开手中的藤条后,男人温柔的走上前牵住了桑葚的手,“饿了吗?都走了一下午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走了一下午了,难道他看到了?   被牵住的桑葚只觉得男人的动作格外的温柔,温柔到让他无法反驳,只得乖乖的坐在男人对面的椅子上。   感受着下方柔软与舒适,桑葚想了想还是说了,“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对。”男人温柔的点点头,他的手始终握住桑葚的右手不曾放开,男人手心的老茧磨得桑葚有些麻麻的。   男人说,“我叫米德,你也可以叫我,温和。”   “...我叫桑葚。”桑葚有些犹豫的回答。   “我知道。”温和温柔的笑了笑,接着他看了看手边摇摆着的金鱼草,脸上的笑容开始淡了,“这株金鱼草不能离开你五十米以外,不然你会出事的。”   “...这你也知道。”桑葚对男人的无所不知已经不再那么惊讶了,他小声的说着,感觉自己在男人的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桑葚小声的嘟囔引得男人开怀的笑了笑,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桑葚的脸颊,那模样太过小心翼翼了,“我还知道很多你无法触及的事,包括如何离开这里。”   “那、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这是桑舍一直想知道的事,他不想连前进的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   被问的温和指了指那株金鱼草,“它就是你离开的条件,看,这七朵花骨朵已经凋零了两朵了,只要它全部凋零那么也就到你离开的时候了。”   很明显,温和的表情并不乐意去告诉桑葚关于离开的条件,但他不说这件事也依旧会继续下去,况且只有告知了桑葚才能挽回现在开始破裂的局势。   他爱他,却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桑葚受到伤害。   摸了摸金鱼草娇嫩的第三朵花骨朵,桑葚心里满是欣喜,他终于找到方法离开这里了,“什么时候它才会凋谢呢?”   “时机成熟的时候。”   “..不懂。”桑葚干脆的摇了摇头,如此深奥的回答,恕他无法听出里头深藏的奥秘,他俩的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线上,麻烦讲细致点。   “没事,我讲给你听。”温和宠溺的一笑,两只贼手继续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桑葚的脸颊,那小清新的动作与他外表的清高温柔完全不搭调。   “这株金鱼草是如何出现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一旦你做某件事达到一定程度,那么它就会有一朵花凋零。”   “就像是玩游戏完成成就后领取奖励那样?”   “..对,可以这么说。”温和迟疑的点点头,虽然他并不明白桑葚所说的游戏是什么。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世界对于他来说有七道关卡,按照之前的来算的话,贞洁所在的村庄是第一关,谦逊所在的黄金旅馆是第二关,那么第三关就很有可能是这里,精灵国度。   “你知道恶魔吗?”想起之前村庄被袭击的事件,桑葚有些害怕,他怕之前的那件事会再次发生,怕这美好的仙境同样被恶魔破坏。   “知道,那是居住在地狱边缘的生物,他们以灵魂为食,相貌与人类不无差别,但他们的翅膀却可以轻易的穿透外围结界,可以说是个难缠的种族。”温和面容慎重的说道,对于恶魔,他们一向是能避则避,从不主动招惹对方,但最近恶魔的行为有些放肆了。   温和的话让桑葚越发担忧起来,他总觉得这美丽的精灵国度不会平静太久,正在思考的桑葚偶然碰上了对面温和温柔似水的眼神,他不由得别扭的笑了笑。   “你之前说,你能预言未来和过去,那么你知道我将来会遇上什么事,到时候又该怎么做吗?”桑葚期盼的看着温和,他希望温和能说出让他快速通关的话。   但他没想到温和居然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不行了。”   “现在不行?”为什么?   “人生的轨迹一开始总是被设定好的,我也不例外,有时候我可以利用自己先知的能力去挽救那些本不该发生的灾难,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虽然有时需要付出的代价过于沉重了,但这并不阻挡我预知的能力。”   温和温柔的叙述着,有些改变也是他无法预料到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然改变了,现在的我除了能够知晓过去的事以外,对未来一无所知,所能依靠的也只是那些改变前所发生的事了。”   就像是有人阻隔了他的预知范围,使得他对未来看不清也摸不着,那道屏障坚硬到彻底断绝了他一切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说,我所经历的事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设定好了,但是现在你却无法预知未来,是因为这被定下的经历被人改变了?”桑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演员,重复着别人所熟知的一切。   看出桑葚眼神中的崩溃与灰暗,温和赶忙安慰着说,“现在一切都变了,将来的事也会随着你的一举一动而改变,所以你的未来现在是一片空白,没有人可以去随意左右了。”   “...那,是谁设定了这一切?”这被把握在手心的感觉让桑葚觉得自己就是个提线木偶,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温和没有回答桑葚而是抬头看了看头顶,他的答案不言而喻。   头顶..天空..神明吗?   所以说自己的命运一开始是被这游戏中存在的神所左右的,但现在某种东西却改变了他的命运,让已知变为未知。   这样想着的桑葚反而有些感谢那改变这一切的人,即便未来会更加艰险,他也会努力前进,直到最后的五朵也全部凋零。   神父是神明的工具,这句话真是说的一点也没错。   看着桑葚的脸色一点点和缓,温和也把心中的疑惑与困扰压了下去,他笑着把金鱼草轻轻放在了桑葚的怀里,然后在桑葚困惑的目光下一把抱起了他。   一下子被公主抱的桑葚惊得立刻抱紧了怀里的金鱼草并牢牢窝在温和的怀里。   温柔的温和虽然看上去文弱了些,但这却不影响他的行动力,那被青色长袍包裹着的肌肉很好的支撑起了桑葚的全部重量,一点都不觉得累的温和笑着踢开了那扇木门,抱着自己过去与未来的爱人往那瀑布的方向飞去。   在温和的记忆中除了对精灵国度的美好回忆,其余的基本上都是关于桑葚的记忆,他可预言过去与未来的能力让他无数次的回顾了自己与桑葚间的那些美好回忆,即使这回忆现在的桑葚不曾拥有,但这依旧不影响温和再次爱上他。   而刚巧穿过内围结界的谦逊和贞洁一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桑葚‘乖巧’的被一名青发青衣的男人抱走的场景,还是公主抱。   “啊!是大人!”贞洁焦急又欣喜的呼喊着,他的声音虽然不小,却也很难传入桑葚的耳中,看着桑葚窝在男人怀里的模样,贞洁开始焦躁了。   “真是的,都怪你,要不是你身上的死气,我们就可以快点来了。”贞洁愤怒的瞪视着一旁被另一名精灵背着的谦逊,满心满眼都是对谦逊的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自己耽误事了的谦逊赶忙弯着脖子对着贞洁道歉。   “神、父、大、人..”看着桑葚离去的背影,谦逊喃喃自语道,他对这样的情况很是自责,他想大声呼喊着却又害怕自己会惹得其他人不快。   “快,追上去。”看不得桑葚亲近除自己以外的人的贞洁立刻拍了拍身前精灵的肩膀,他在催促着精灵把自己带到桑葚的面前。   因为贞洁的催促,犹豫着的精灵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瀑布的方向,那里可是藏着他们精灵族的圣果,也不知道带他们去安不安全。   心情忐忑的两名精灵虽然并不情愿,却也牢记着尊敬的先知大人所说的话,于是,在顿了几秒后,还是扇动着翅膀朝着瀑布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主要是讲了一些暗线和原因,所以稍微啰嗦了一点。   有些问题现在看可能会有点乱,不过没关系最后的时候更乱(#^.^#)。 第22章 圣果   眼看着淡蓝色的瀑布离自己越来越近,桑葚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把头紧紧的埋在温和的颈项间。   感受着桑葚微颤的身躯,温和温柔的略低下头轻轻的蹭了蹭桑葚的软发,他的表情满是幸福和享受。   精灵族的瀑布除了带给族人足够的水源外,更多的还是供养着精灵族的圣物,圣果。   所谓圣果即是精灵族一族的守护之物,其功效在于可以大大增强一个人本身的一种能力,或圣洁力大幅提升,或恶魔力大幅提升,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会让所有人趋之如附的。   穿过那淡蓝色的瀑布屏障,被温和抱住的桑舍一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瀑布后那青翠的水上花田。   “这是..”桑葚惊叹的看着眼前蓝色的水面上生长着的一片片绿色的植被,而绿色的植被上本该存在的金色的果实现在却只有一颗。   “这是圣果,精灵一族的圣物,本来应该是有满满的十颗的,但是因为狼人的卑鄙,现在也只剩下了这最后一颗。”温和难得皱着眉头看着水面上仅存的一颗金色心形果实,果实的减少是精灵一族的不详。   “狼人?”桑葚疑惑了。   听了桑葚的疑惑,本想回答他的温和却突然停住了嘴,“嗯,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包里的那个潘多拉魔盒。”   潘多拉魔盒因为盒内的恶念被放出,所以现在仅存一丝希望在其中,但到底如何处置潘多拉魔盒,桑葚远没有温和所了解的多。   捧出那不重的宝石魔盒,温和的神情十分严肃,“这上面有恶魔的气息,虽然恶念被完全放出却还是留下恶魔特有的痕迹,恶念的放出会干扰整片真善美大陆,所以只有提前进行洗涤,才能开始收获恶念。”   “收获恶念,收集分散出去的恶念?..”听上去好难啊。   “只要把魔盒洗涤一遍,那么恶念出现时它就会发出警报,进而收回恶念,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让魔盒靠近恶念,其余的魔盒自己会自动回收。”   这就是为什么,温和会带着桑葚来到这瀑布后的原因。   “洗涤很简单的,等过了三天,魔盒就可以自动回收散落的恶念了。”温和边温柔的说着,边把紫色的宝石魔盒不客气的丢入了水田的右上方,那‘嗵’的一声落水声,惊得桑葚抖了一下。   “.....哦。”也就是说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咯。   “解决。”拍拍手后,始终微笑着的温和一把抱起看着水花的桑葚,他公主抱的举动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啊,有客人啊。”微笑着正踏步走的的温和突然停住了脚,他的笑脸正对着跳进来的贞洁,和一旁慢吞吞从精灵背上爬下来的谦逊。   “大人。”一脸怨怼的贞洁在桑葚的面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此时噘着嘴略带不满的看着被温和抱在怀里的桑葚,“大人,贞洁也可以抱大人的。”   “谦、逊,也、可、以、的。”一旁的谦逊也不甘示弱的小声说着,他还是不愿在桑葚身旁这么没有存在感,不能只有贞洁一个这么自在。   贞洁的纯真在桑葚的面前一直是百试百灵,但这次却没有成功。   “但是,贞洁还很小呢,怎么抱得动桑葚呢,所以还是我来吧。”温柔的温和一脸体贴的对正准备拉住桑葚手的贞洁说。   “哦,那叔叔要抱紧一点,千万别把大人摔了,不然可糟糕了。”切,装什么装,我会长大的。   “当然。”温和继续微笑着回应,他没有再理睬贞洁,而是展开翅膀飞出了瀑布内。   温和飞翔的速度很快,这让贞洁与谦逊不得不赶忙爬上精灵的后背跟上去,而刚刚飞出瀑布的他们却被一大群绿眼睛的精灵给拦住了。   “先知大人,狼族攻来了,就在精灵泉的外围,马上就要砸破屏障攻进内围了。”之前的那位棕发精灵一脸慌张的说着,他半跪在温和的面前眉头皱的死紧。   “狼族?真是卑鄙。”因为预言未来失效的缘故,温和已经无法预测准确的未来了,这次狼族进攻事件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也是未改变前的未来所没有展现的。   “先知大人,我们现在要回击吗?”即使是精灵族也依旧有着很强的战斗意识,棕发精灵跃跃欲试的对着温和说道,他想打这群蠢狼很久了。   “回击,我们是高贵的精灵,怎么能被这些野蛮的兽族欺压呢,命令下去,所有成-年精灵愿意加入战斗的都可以为精灵族出一份力,不愿战斗的留下保护水田。”   作为精灵一族的先知,温和有着可以命令精灵族的权利,在精灵族内先知就相当于精灵王,地位同等于兽族的首领。   温和的一声令下,让那些早就看狼族不爽的男性精灵们纷纷拿起自己的箭矢冲入了外围的结界内,他们的家园由他们来保护。   “狼族进攻了,你先待在树屋里,暂时先不要出来。”吻了吻桑葚的额头后,温和便把桑葚轻柔的都放在了自己树屋内的小沙发上。   “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桑葚明白现在局势有些困难,他对精灵族也并不熟悉,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尽一份力。   “不用,把它拿好,这很重要,保护好你自己,我先走了。”温和把一旁一动不动状似熟睡的金鱼草摆放在了桑葚的手中,他无视了一旁的贞洁和谦逊,贪恋的再次吻了吻桑葚后,便离开了。   那一闪即逝的柔软触感让从未恋爱过的桑葚心脏再次猛烈跳动着,他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略微害羞的抿了抿嘴,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温和离开。   直到那扇厚实的木门被彻底关上,一直不乐意的贞洁才再次走到了桑葚的身旁,“大人,那位叔叔好像跟您很熟。”   “...只是比较投缘。”红着脸颊的桑葚不自在的躲避着贞洁过于直白的目光,从未恋爱过的桑葚觉得自己心动了。   “大人,您是不是喜欢他?”贞洁捏着拳头,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问着桑葚,他不希望听到肯定的回答。   “有,一点吧。”桑葚摸着自己热热的脸颊,也有些不确定。   ‘咔’这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疑惑的桑葚转过头一看,居然是谦逊捏碎了书桌边的小花瓶,那雕刻着精致团的花瓶就这么被谦逊一个用力捏成碎渣了。   “没、事。”迎上桑葚担忧的目光,谦逊僵硬的弯起嘴角示意自己没事,他甩甩沾着碎渣的右手,丝毫不在乎那被割伤却没流血的伤口。   担忧的桑葚握住谦逊那扎着碎渣的右手,看着谦逊不在意的表情有些愧疚自己对谦逊的忽略,“等等,马上就好。”   看着桑葚一点点帮自己取出扎进手心的碎渣,谦逊的表情整个柔和了下来,他害羞的红了耳朵,却还是僵硬的没有动弹,看着桑葚额头那被温和亲吻的位置,谦逊开始对比着自己与温和的不同。   对比来对比去,谦逊发现自己与温和根本是两个极端,完全没有可比性,这让本就谦卑的谦逊更加难过了。   “神、父、大、人,如、果、我、还、活、着,您、会、喜、欢、我、吗?”这是谦逊这些天来对桑葚说的第二句话。   “会。”桑葚点了点头,他着急着帮谦逊处理伤口,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却也让谦逊心里满是暖意。   因为桑葚先前的回答,一向活跃的贞洁少有的没有说话,他安安静静的拿着书架上的书籍仔细读着,眉眼间没有了桑葚熟悉的纯真与无邪,更多则是陌生的沉重与忧虑。   也是因为贞洁这不再伪装的模样,让桑葚觉得贞洁一下子‘长大’了,这样的改变让桑葚始料未及,但在谦逊眼里这才是真正的贞洁。   为了博取桑葚的关注与喜爱,贞洁一直致力于表现出孩童般的纯真与美好,可是今天他发现这样根本没用,无论是相处许久的谦逊还是刚认识的温和都能随意的分走桑葚的注意力,这让贞洁意识到自己必须‘长大’了。   在树屋里待着远比正在战斗的精灵们安全的多,尽管无法感受到外围那战斗的激烈,但桑葚却也在心底为温和焦急。   精灵族的人数与狼族的人数相比,总是略胜一筹,但狼族的迅猛与狡猾的计谋也总是打的精灵族措手不及。   ‘吼!’   突然,一声凶猛的狼嚎声惊住了躲在树屋内的三人,那吼声很近,近到仿佛吼叫的狼族就站在离树屋不远的位置。   “好像是狼族。”听出这吼叫声的桑葚有些担忧的说。   “糟了,大人,快躲开!”喊住桑葚的是刚好抬起头看着窗外的贞洁,他惊讶的大声喊叫着,并慌乱的朝着桑葚跑来,他的速度不快根本来不及救走被盯上的桑葚。   而离桑葚最近的谦逊更是有心却无力,他的四肢僵硬又缓慢,根本无法紧紧的拽住桑葚并在危急时刻把他藏在身后。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道银色的身影快速的破开树屋的结界并叼走了来不及躲闪的桑葚,不过转眼间,桑葚便从两人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大人!”贞洁瑕疵欲裂的注视着那快速奔走的银色身影,他的眼眶红的好似有血要滴出来。   而说话、反应依旧缓慢的谦逊则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去追寻着那银色的身影,可即便他拼尽全力,他早已破败的身体还是无法与常人的速度比拟,依旧慢的很。   “神、父、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始终没有停下追逐的动作的谦逊一边哭着流泪,一边对着空气道歉,他无法再流出血液的四肢已经渐渐有了裂口,可他还是没有停下,依旧在往前爬着。   而终于击退了外围狼族的精灵们一回到族地,看到的就是疯子一般的两人,而与桑葚一同消失的还有瀑布里的圣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Joan的地雷,感谢支持(*^▽^*)。   最近卡文卡的厉害,基本上三天一卡,好在今天更了,尽量能更就更吧。 第23章 狼族首领   终于击退狼族赶到树屋前的温和焦急的飞到了棕发精灵的跟前,“桑葚呢?”   “先知大人,神父他、被狼族劫走了..”棕发精灵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是他没有保护好神父,明知树屋并不是那么的安全,却还是没有派任何一位精灵留守树屋。   气急了的温和,一双美丽的绿眼睛变得更加青翠,他过于平静的扫视着树屋的周围,并走到了贞洁的面前,“你没有保护好他,为什么?”温和翘起嘴角冷笑着说。   蹲在地上的贞洁冷漠的撇了一眼温和,他的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因为我不够强大。   贞洁的沉默没有让温和感到尴尬,他仿佛知道贞洁要说什么,在看了贞洁几眼后,便站起身往谦逊的方向走去,至于趴在地上呆愣的谦逊则抓着手心的那片金鱼草的叶子发着呆。   “好好拿着这片叶子,只要有这片叶子在,想找到桑葚就不会那么难。”在说完这句话后,温和便带着其余的精灵朝着瀑布飞去,他们的圣果再次失窃了,可不是件小事。   在穿过瀑布那层淡蓝色的屏障后,展现在一众精灵面前的便是空荡荡的绿色水田,原本生长在水田上那绝无仅有的金色圣果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所留下的只有被摘取过的断枝。   展开翅膀飞向水田上方的温和踮起右脚轻柔的‘踏’在了荡漾的水波之上,他伸出右手小心的触碰着那断枝的周围,在摸索了一阵后,几根银白色的狼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是狼族干的。”温和捻着羊毛再次飞回到了瀑布的洞口处。   “一定是狼族首领,只有他的毛色是银白色的,想不到狼族如此卑鄙,会二次偷取圣果,我们大意了。”棕发精灵在一旁愤然的谴责着狼族的行为。   “先知大人,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不能再为了百年前的协议而手软了,圣果的失去会影响到整个精灵族的。”   百年前的狼族与精灵族还是盟友的关系,那时的森林一派祥和,连精灵族的圣地都可以邀请狼族首领出入,只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但直到百年前,狼族偷取了精灵族的圣果并污蔑精灵族抢夺了他们的狼神象后,本该平静友好的两大种族开始产生了纠纷,他们之间由一开始的友好转为厌恶,乃至于现在开始进攻双方的领地。   因为狼族与精灵族几百年前定下的和平协议,以致于精灵族一直没有选择进攻狼族,夺回他们的圣果。   这其中不光是因为圣果的下落不确定,还包括那未改变前的未来并没有一丝一毫预示着圣果的失踪和狼族的一系列举动,所以温和一直没有办法再依靠着这并无把握的事实去判定是狼族偷取的圣果。   而现在,狼族毫不犹豫的进攻了精灵族并抢夺走桑葚,甚至在圣果的栖息地不小心留下了狼族首领的毛发,光是毛发这一证据就可以让精灵族有充分的理由去反击。   捏着手中银白色的狼毛,温和沉思了一瞬,“好,我们精灵族不能再退让了,现在证据充分,大家准备好一切物品,我们开始为进攻狼族做准备了,势必要夺回本族的圣果,让卑劣的狼族无法继续猖狂下去。”   温和接着说,“尼克,命令下去,让所有有战斗能力的精灵准备好物品与武器,我们今天好好准备一下,明天要开始进攻狼族了。”   “是,先知大人。”早已期盼多时的棕发精灵尼克兴致勃勃的应下后,便快速的飞了出去,他得把这一消息告诉所有精灵,这次他们精灵族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直到看着尼克走后,温和才煽动着翅膀来到了瀑布下的水潭边缘,冷静下来的贞洁与谦逊正站在水潭边望着飞来的温和。   “我们要去救大人,你只需要告诉我们狼族的位置。”一脸冷酷的贞洁笔直的站在水潭边,配上他纯白的衣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冰人。   “没用的,即使我告诉你狼族在哪儿你也到达不了。”温和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地面的两人,他除了对两人有着本能的厌恶,还有着一丝自厌,桑葚的被劫他也有责任。   “你、说。”谦逊一眨不眨的看着温和那双温柔的绿眼睛,他身上的黑白制服已经有些残破不堪,唯一完好的只有那黑色的领结。   看着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却藏着太多死气的谦逊,温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无法进入,但你可以,你身上的死气是与圣洁力相冲的,要进入狼族只能是兽族或是丧失圣洁力的生物,你完全符合。”   看着满脸惊喜的谦逊,一身白色的贞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脏东西居然可以抢先一步,“如何消除圣洁力?”他问。   贞洁的问话让温和惊讶了,“你想消除自己身上的圣洁力?不可能,这是不被允许的,我没有办法。”   “不被允许,为什么?”贞洁急了,为什么连圣洁力都无法消除。   贞洁的这一问题虽然看上去简单,却也难倒了温和,他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无解,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那是我无法从水晶球中看到的答案。”   温和的脑子可以说廊括了整片大陆的一切知识,在这一片大陆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甚至连过去和未来他都可以探知,可是偏偏,偏偏有些事他从一开始便不能得知,就像那是个禁区。   “那、我、该、如、何、去、狼、族?”明白只有自己能前往狼族的谦逊赶忙问道,现在离桑葚失踪已经过去了十三分钟了,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从精灵族的右侧出发,你会看到一大片的蒲公英,顺着蒲公英丛,往西走上几公里,只要你碰触到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那么你也就到了狼族的领地。”   “就、这、样?”没了吗?   “如果你有足够的毅力在半天内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动作(撞击屏障),那么渐渐的屏障就会出现一处缺口,从缺口处进入,营救也就成功了一半了,记得带上那片叶子。”温和说。   “好!”在牢牢记下一切步骤后,谦逊便迫不及待的奔向了精灵族领地的右侧,他没有带任何的食物与水,就只身前往了目的地,他是死尸,食物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注视着谦逊慢吞吞离去的背影,贞洁冷着张脸看着空中满眼郁色的温和。   “你先留在精灵族,我会让他们空出一间客房给你的。”说完,温和便不再理睬贞洁。   温和心中担忧的更多的还是桑葚现在的情况,他记忆中存在了百年的爱人终于出现了,却又遭遇了狼族的劫持,这让习惯了温柔的温和无法再保持着良善的面容,他满脸怒火的飞回了自己的树屋,以往那些被他珍惜的羊皮书也统统被他扫到了木板上。   脚踩着光滑的羊皮书面,温和终于放下那沉重的负担瘫坐在了坚硬的书架旁,也只有回到自己的树屋,温和才会卸下一切重担,发泄自己本真的情绪。   天知道,他在听到桑葚失踪的消息时,多想不顾一切的去夺回爱人,可是不能,他不能这么做,精灵族的所有族人是他的责任,他不能丢下族人们径自奔向狼族只为了抢回自己的爱人,这是不容许的。   一把抓起身旁曾经无比珍惜的羊皮书,温和愤愤的甩向了一旁摆放整齐的书桌,因为他的举动,桌上空悬着的水晶球被撞击的咕噜咕噜的滚了下来。   那蓝色清澈的水晶球恰巧滚落到了温和的脚边,此时水晶球上显现的正是被一头银毛巨狼叼着的桑葚,至于那株被拽掉一片叶子疼的直抽抽的金鱼草则可怜巴巴的被放在了桑葚的背包内,那些枝叶与花骨朵也随着银狼的奔跑而一颤一颤的。   在离仙境般的精灵族有三公里的山路上,被叼着的桑葚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后颈,那里抵着的是银狼尖锐的牙齿,如果不是桑葚的这一行为保护了自己,恐怕现在桑葚的后颈就不会只是滴答的口水,而是鲜红的血液了。   对于桑葚这个胜利品,银狼可没有什么怜惜与尊敬,狼族一向对这所谓圣洁的人类嗤之以鼻,若是换做以前,他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然而现在,狼族的长老因为意外而受伤了,那伤口无法用药草治愈,只能依靠着神父的圣洁力,因此,银狼才会想到劫走精灵族的神父客人,反正他们已经是敌人了,也不在乎关系继续恶化下去。   在被银狼叼着的桑葚很是困难的呼吸着空中的氧气,银狼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甚至连呼吸一口氧气都格外困难,以致于需要把脸转向银狼毛茸茸的颈项处才能通过背风而自由呼吸。   等到桑葚洁白的祭服被银狼汹涌的口水完全浸湿后,银狼才开始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呼’猛然的,银狼沉重的鼻息打在了桑葚柔嫩的颈项上,那突然具有攻击性的呼吸让桑葚的后颈逐渐变成了粉红色,后颈处麻痒又略带痛意的感觉让桑葚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想以此缓解这份不适。   “到了。”这是银狼第一次说话,他低沉又饱含厌恶的嗓音吼得桑葚有些耳鸣,在说完这句话后,桑葚便被银狼不客气的丢在了草地上,看得出他对桑葚的厌恶不下于精灵族。   “嘶。”摸摸蹭痛了的手臂和膝盖,桑葚一脸不满的从地上坐起,并一把抱过背包内的金鱼草,桑葚没有去计较银狼的举动,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首领,您回来了,这就是那位神父吗?”一位看上去比银狼小不了多少的灰狼兴奋的来到了银狼的跟前,他好奇的用指甲戳戳小小的桑葚,那被毛发覆盖的脸上满是好奇与童真。   “别闹,莫吉尔,这是给长老治疗的人类。”与对待桑葚态度完全不同的银狼,一个转身变成了一位脸上带有三条刀疤的银发男子,他满脸的肃杀没有让眼前贪玩的灰狼退缩。   灰狼莫吉尔是一位成-年了三个月的公狼,他对人类的态度并没有银狼那么偏激,对相较来说格外娇小的桑葚有的大多是好奇与善意。   狼人化为狼身时的身形是格外庞大的,他们站起来时的腰背处就足以高出桑葚半个头,可见狼形的狼人们的攻击性有多强大,这也是为什么桑葚在他们面前会如此娇小的原因了。   在银狼严厉的眼神示意下,灰狼还是小心的叼起十分弱小的桑葚跟在了银狼的身后,他们所奔走的方向是狼族内部。   莫吉尔的力度把控的很好,并没有让桑葚感到任何不适,这让桑葚对这位灰狼少年很有好感。   狼族与精灵族虽相隔不远,但他们的族地却完全是两种风格,如果精灵族给人的感觉是仙境般的美好祥和,那么狼族族地给桑葚的感觉就是粗狂的原始人生活,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和野性。 第24章 治疗   在精灵族的嘴里,狼族是可怕又卑劣的种族,他们残酷又霸道,争抢是他们的天性,血腥是他们的代名词。   在被灰狼莫吉尔小心叼着的这段过程中,桑葚才终于看清周围是什么样的场景。   狼族的房屋不似精灵族那般以树为屋,他们的房屋是用一砖一瓦堆砌而成的,一座房屋的大小基本上就是一座四层楼房,因为要考虑到狼族变成狼形时的身形大小,所以每一位狼族成员在成-年后的都会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砖瓦屋,这是其他狼族们帮忙铸造的。   狼是忠诚凶狠的,对于外界他们可以极尽残暴血腥,但对于族内的家人们,他们却是可以用生命去守卫的。   “长老,是首领和莫吉尔!他们带着人类神父回来了!”不远处一位背着草药篮的清秀少年惊喜的大声喊叫着,他边喊边往右手边的屋子跑去。   ‘吼!’在快要抵达那间唯一被牵牛花缠绕的房屋时,前方带路的银狼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他的吼声浑厚又具有威慑力,那是狼族特有的召集信号。   在一声吼完后,银狼没有立即踏入房屋,而是抖着一对银色的狼耳侧耳倾听着什么,在过了几秒后,银狼才变作人身走入了房屋内。   而就在银狼走入房屋后,桑葚看到十几只排列着整齐队伍的狼族朝着这边凶猛的奔来,他们的速度一致,步伐一致,像一支训练精良的部队。   “莫吉尔,快进去,发什么愣!”领头的灰狼略带训斥的吼着看着队伍发呆的莫吉尔,他那相似的毛发分布让桑葚不由得看向后颈处的灰狼。   “是,父亲。”僵直着后背昂了昂头的莫吉尔紧张的回答道,他边害怕的看着略带沧桑的灰狼,边小心的叼着桑葚往砖瓦房内走去。   被莫吉尔叼进去的桑葚好奇的看到那一排军人般严肃的狼族们居然没有进来,而是巡逻一般的立在房屋的门外,似乎在守护着这间砖瓦房。   砖瓦房的布置很是古老,一切用具都极为简陋,连基本的餐具,都是用木头打造的,砖瓦房从外头看似乎是现代风格的房屋,但一旦走进才会发现,这其实是依照着远古时的窑洞所制造的,所有的一切布置都与桑葚所看到的黄金旅馆的布置是两个极端,一个高端精致,一个粗俗简陋。   “莫吉尔,快把人类带过来。”坐在砖瓦房中央面带刀疤的银狼略带焦急的催促着依旧在打着颤的灰狼,他的身旁坐着的就是唯一的狼族长老。   被激了一下的莫吉尔有些愧疚的快速奔跑到毛发花白垂垂老矣的狼族长老跟前,他小心的把桑葚放在了那张巨大的石床边上,“长老,您觉得怎么样了,伤口还好吗?”   莫吉尔小心的把脑袋抵到花白的狼头面前,温柔的蹭了蹭那有些掉毛的白脑袋,因为用力过猛,几根花白的狼毛被他蹭的缓缓飘落在石床上铺垫的兽皮上。   “好多了,孩子。”和蔼的狼族长老略微远离了莫吉尔的狼头微微笑道,说完,他探着大大的花白狼头凑到被吓到的桑葚面前,猛然出现的浅蓝瞳孔清晰的映出桑葚的模样,桑葚甚至可以看清那瞳孔的形状。   “您就是神父吧,实在是抱歉,这些孩子为了我的伤有些着急了。”长老丝毫不知自己巨大的狼头对一位小小的人类来说有多么的刺激,他和蔼的笑容显得那颗狼头更加的扭曲。   “...没事。”在掐了一下手心后,桑葚才把目光从那浅蓝色的瞳孔移开,他以一副清冷的姿态端坐在柔软的被褥上,仿佛自己只是被请来的客人,而不是被劫来的可怜人。   长老的伤在腿部,那伤口细长又见骨,看得出伤的很重,而伤口上浓郁的草药味,也说明他之前曾敷过各种治疗外伤的草药却都不见效,伤口甚至开始恶化。   “该治疗了。”不客气的打断两人的谈话的是态度一直十分恶劣的银狼,他不管是人身还是狼身,对桑葚的态度始终算不上好。   对银狼态度极为不满的桑葚有些倔强的扬起头直视着银狼,“想要我治疗可以,你得先给我准备一样东西。”   “什么?”银狼愤怒的喷了口气,他在瞥到长老和蔼的笑容时还是克制住了心中那股烦躁。   “十字架。”上一个十字架因为使用过度而出现崩坏,现在已经不能用了,要想发挥出圣洁力治愈伤口,就只能再次找出更加纯净的十字架。   “十字架?我上哪儿给你找!”别说是人族的地盘了,银狼甚至连森林都不曾出去过,让他一位对人类极为厌恶又陌生的狼去找本就少见的十字架,根本就是在难为他。   “不知道,要想治疗成功,只有这一种方法。”为了保持人设,桑葚即使再愤怒也依旧在努力的压抑住怒火,面色平静的对着愤怒的银狼说。   眼看着银狼垂下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一旁担忧着的清秀少年赶忙走上前安慰着说,“算了首领,要不我去找吧,我是人类,在人类的地盘上找东西也比较容易。”   清秀少年名叫斯莫,他是十三年前被狼族长老从外界带进来的人类幼崽,是整个狼族中唯一的人类,也只有他是不被狼族排斥的人类。   看着那被清秀少年紧握住的臂膀,银狼不客气的扫开了少年的双手,他皱着眉头走到了抱住金鱼草不放的桑葚,“我会去找的,但你必须留在这里。”   “最好是教堂里的。”桑葚加了一句。   银狼凶悍的看了桑葚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到房屋门外时便化作狼身飞快的奔向了森林的北侧,森林边缘那里有一个人类建造的简陋教堂。   唯一对桑葚态度恶劣的银狼走了,这让桑葚多少松了口气,他怀抱住怀里护着伤口的金鱼草放松的坐在柔软的被褥上。   看到银狼走后,略微腼腆的斯莫开始大着胆子与桑葚搭话,他走到桑葚的身旁好奇的看着那株金鱼草,“你这是什么植物啊,好漂亮。”   “金鱼草。”桑葚微笑着回答。   “是药草吗?”斯莫惊喜的问,他伸出手来居然想从金鱼草上撕下一片叶子。   斯莫的举动让现在还在痛的金鱼草吓得抖了抖,它就像是个孩子一样用枝叶死死的巴住桑葚的胳膊,浑身因为害怕而剧烈的颤抖着。   感受到金鱼草在害怕的桑葚赶忙护住金鱼草并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身后,“别动它。”   “可是,如果他是药草的话,也许就可以治疗长老了,我只摘一片好吗?”斯莫没有把桑葚的拒绝放在心上,他伸出的手没有收回,而是继续往前探去。   “我说了,不行。”把金鱼草放入背包内紧紧抱在怀里的桑葚对眼前的少年再没了任何好感,他一向不喜欢听不懂人话的人。   “好了,斯莫,别太任性了。”这时,看得出两人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的长老才开口说道,他对斯莫不满的神情有些失望。   “...好的,长老。”撇撇嘴有些不满的斯莫没有再去注视着那颤抖的金鱼草,和蔼的长老还是把他宠坏了。   而金鱼草会颤抖这件事也没有人去过多的关注,似乎这本就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   在这小小的议论过后,桑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他不被允许离开这间屋子,也不允许有其他人来看他,他只能待在这里,抱着开始打瞌睡的金鱼草。   原本桑葚还以为银狼要到下午才回来,结果不过一个小时,银狼就风尘仆仆的咬着一串十字架来到了桑葚的面前。   “呸。”银狼吐出嘴里的金属十字架后,便开始甩动起身上沾上的泉水,那是他穿过人造喷泉时被淋上的。   “你要的十字架。”变回人身后,银狼把那好不容易获得的十字架扔到了桑葚的身旁。   捡起那裹着银狼口水的十字架,桑葚淡定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活动了下脖子的银狼慢悠悠的走到桑葚的身旁,他极具压迫性的看向桑葚,眼神中除了厌恶还有一丝及不可查的探寻。   “可以了。”十字架拿到手,一切都好办。   狼族长老的伤口很深,不是简单的一次性就好的,摸着那细长温热的伤口,桑葚紧握住手中的十字架有些紧张,他对第一次使用圣洁力记忆犹新,如果他无法一下子医治好这奇怪的伤口,也许就得一直待在这里了。   治疗开始了,熟悉的圣洁力泛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再次环绕在桑葚的身旁,那因此而变得格外耀眼夺目的白色祭服此刻占据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就是人类神父的力量吗?”即便是厌恶人类的银狼也不得不被这奇妙的场景震撼,那周围比萤火虫更加灵动的圣洁力开始逐渐把他包围,温暖的感觉像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这种感觉比饱餐一顿更加让他心情愉悦。   治疗期间,所有狼族都可以看到那温和的光芒从长老的砖瓦房内往外扩散,等到离开房屋一米后却又像水波一样的逐渐消散。   那间普通的砖瓦房就像是一个蓬勃的发光体,无限的柔光从那里头散发出来,像烛光更像温和的月亮。   治疗的时间很短,三分钟后,桑葚便睁开了双眼,而他手中的十字架也依旧完好无损,这一次的十字架比前一次的更加耐用。   光芒散去后,长老便发现自己那痛极了的伤口居然愈合了大半,除了有些麻痒外,他不再感到一丝疼痛。   “我的伤口开始愈合了,谢谢你孩子。”和蔼的长老激动的擦擦自己泪湿的眼角,他对帮了大忙的桑葚万分感激。   连对桑葚始终嗤之以鼻的银狼都不得不承认,桑葚确实有些本领,唯有背着药草篮子的斯莫略带嫉妒的看着疲惫的桑葚,他的目光时不时留恋的看向面容柔和了些的银狼。 第25章 没有女人?   狼族长老是整个狼族的支柱,而狼族神像则是狼族的命脉,失去了狼神像的狼族就像一支失去领队的军队,虽然可以继续生存下去,却不再所向披靡,他们的弱点也会渐渐展现在敌方的面前。   因为伤口的复原情况良好,身子发酸的狼族长老不再颓丧的卧在石床上,他轻缓的从石床上一跃而下,庞大的身躯快速的化作一位白发须眉的老者,老者的眉眼与他身为狼形时一样的慈爱安详。   松松愈合了大半的小腿,长老觉得这是他卧床这么久以来最舒坦的一次起床,“孩子,谢谢你了,你是狼族尊贵的客人,我会让那些孩子们给你堆砌一间房屋的。”   狼族一向是知恩图报的种族,对于有恩于自己的人类,他们从不会吝啬,现堆一座房屋对于力大无穷的狼族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呃..不用了,我...”桑葚对于狼族的友善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他根本不想留在这里,他只想赶紧离开回到精灵族,至少那里有他熟悉的人。   “神父留下吧,毕竟长老的伤口还需要您的下一次治疗。”清楚桑葚在想什么的银狼适时制止住了桑葚未说出口的话语,他的表情此刻在桑葚看来既和善又扭曲。   “那、真是多谢了。”要笑,要笑,不能崩人设。   这样循环不断想着的桑葚始终维持着教科书式的笑容跟着银狼往前走着,他的脸就像凝固了一般,这样怪异的场面让好奇的莫吉尔看了桑葚好几次。   行动自如可化为人形的长老并不像桑葚所认为的那般腿脚不便、身虚体弱,相反他精力充沛的很。   作为房屋的持有者,桑葚此时正抱着摇曳的金鱼草悠闲的坐在莫吉尔搬来的小木凳上,他看着眼前身强体壮丝毫看不出疲态的长老轻松的举着三人大的石块,清冷的神情没有丝毫动容,他已经习惯了。   “神父先生,房屋的地基已经建好了,您想要搭一个什么样的屋子呀,有简单舒适型(长老房屋)和粗狂单一型(银狼房屋)。”被自家老爹催着记录桑葚喜好的莫吉尔一脸好奇的坐在桑葚身旁的芭蕉叶上,他的手中举着的是一块刻满字的浅黄木板,手里拿着的是自己心爱的匕首。   看着银狼屋内那凌乱的摆设和墙壁上悬挂着的兽皮兽肉,桑葚说,“还是简单舒适的吧。”   “好咧。”兴冲冲记下的莫吉尔没有再多作停留,他拿着板子立刻奔到了自家老爹那儿,看样子对房屋的布置很有兴趣。   建好了地基后,拍拍手掌的长老就跳下了那低于其他堆砌房大半的墙壁,“孩子,这些天你就先跟斯莫一起住好吗?”斯莫的房子是按人形建造的,所以桑葚住着并不会觉得太别扭。   看着身后整理着药草的斯莫,桑葚默默的点点头。   沉默着抱着怀里的金鱼草的桑葚看着四周干活的狼族们,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长老,为什么我没看到女人?”   在半直男桑葚的思想里,可爱的女孩子是生活的动力,可是似乎从黄金旅馆开始,他就没有再看见过女孩子了,其中包括精灵族和狼族。   “女人?”长老微笑的面容开始暗淡了起来,“自从狼神象被精灵族窃取后,狼族的女人们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狼族已经一百年没有新生儿出现了,而那些女人在神像失窃后的五十年内也都一个个的死去了,现在活着的也只剩下了会幻化的公狼们了。”   公狼的寿命普遍比不会幻化的女人们来的长久,所以即便过去了一百年,狼族还是顽强的存在着,这就是失去神像的代价,所以为了狼族的昌盛,他们必须把神像夺回来。   “那精灵族为什么也没看到女精灵们?”狼族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是因为神像的失窃,那么精灵一族呢?   桑葚的问题让长老沉吟了半刻,“这我就不知道了,精灵族的圣果虽然也可繁衍保护但最大的作用却还是提升属性值,并不曾听说过会削弱种族啊?”   对于这件事,长老也并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长老的话让桑葚的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抓住那一丝念头,想着想着,桑葚突然想到一开始的游戏海报。   他记得那张海报上除了游戏名外还有其他字的,是什么呢?   想到了!好像是‘耽美向’三个字,意思就是说,此游戏为耽美游戏,女性角色只有作为关键人物才会存在,不然将会自动更改性别为男性。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没有女人的理由?”真是简单粗暴,桑葚没想到游戏世界会连这都自动补全了,甚至把狼族女人的减少直接归结于神像的失窃。   “神像是我们狼族的命脉,没了神像,狼族迟早会陨落在这片大陆上的。”哀叹着的长老搬了个板凳坐到了桑葚的身旁,他看着明媚的天空开始讲起那过去的故事。   “......”看着突然讲起故事的狼族长老,桑葚淡定的端起一杯绿茶边喝边听,时不时还倒上那么几下到金鱼草的根茎上,凉凉的绿茶很好的抚慰了金鱼草受伤的心灵。   “大约在一百多年前,狼族与精灵族还是很好的盟友关系,两族人甚至有了联姻的计划,那时与精灵族相爱的狼人不胜凡几,整片森林都可以听到精灵族欢快的奏乐声和狼族应和般的嚎叫。”说完,长老哀哀的看向一旁过于淡定的桑葚,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大型金毛犬。   “...嗯,继续。”抽动着嘴角的桑葚再次举起茶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劳动着的狼族人民。   “可是,一切的美好却在一个宁静的夜晚被打破了,我还记得那夜是月圆之夜,为了安抚住狂野的躁动,公狼们都选择远离族群跑到远处的高山上进行着一月一次的长嚎。”讲到一百年前那夜发生的事,长老的目光充满怀念与悲痛。   “但狡猾卑鄙的精灵族却在那月圆之夜趁着夜色来到了没有一丝防备的狼族族地,他们盗取了狼族珍贵的血脉传承物-狼神像,并在盗走后的第三天谎称我们偷取了他们的圣果,真是贼喊捉贼!”   狼族长老说的话与桑葚从精灵族中获取的信息完全相反,但唯一一致的就是两族的圣物确实都被偷走了。   “即使我们之后几次进攻精灵族都没有办法把失窃的神像夺回来,甚至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仅仅是百年的时间,昌盛的狼族就变得如此萧条了,唉。”摇摇头满面哀愁的长老对神像失窃一事也是有心无力。   放下了茶杯的桑葚觉得这圣物失窃的事实在是有些怪异,就像是一条被解析好的计算题被人硬生生的从中裁开,狼族获取了上半部分,精灵族获取了下半部分,至于中间最关键的那部分则被别人拿走了。   失去了最关键部分的计算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那正确的答案的,精灵族认为自己的所见是事实,狼族是小偷,而狼族却同样认为精灵族是偷盗者。   这一切在桑葚看来不过是两位被谎骗的可怜人,他如果想帮助他们,那么就得找出那关键的一部,或是一个人。   “长老,狼族和精灵族有没有什么共同的敌人,又或者说是曾经的罪过什么人?”桑葚问。   长老托着下巴想了想,之后果断的摇了摇头,“没有,狼族虽然对外不是很和善,却也从不会给自己招惹仇敌,至于精灵族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之后看着长老一副沉浸在回忆中的模样,桑葚也没有再去打扰他,至于让狼族与精灵族和好这件事在事实没有展现出来之前,也只是白费功夫,毕竟现在他们积怨已深,仅凭着桑葚的一些所谓的推测根本无法让他们信任自己,所以现下也只能再等等,也许那位真正的偷盗者还会再出现呢。   狼族搭建房屋的速度很快,半天的时间房屋的雏形就呈现在了桑葚的面前,那间房屋的模样虽然较为简陋,却也像极了现在的平房。   抬头看着面前房屋的长老在揉了揉脸后,还是放松心情笑着说,“孩子,这两天就麻烦你跟斯莫一起住了,等再过三天这屋子就可以搭建完成了。”   “好的,谢谢长老。”桑葚捧着茶杯点点头应下,尽管对于同屋这件事并不是很适应,却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毕竟神父是不能挑剔的。   “斯莫,来,带着神父去你的屋子,今天你们就要一起住了,记得好好招待神父。”唤过斯莫到跟前的长老仔细的吩咐着始终低着脑袋的斯莫。   “..知道了,长老。”背着整理完毕的草药篮子,斯莫面无表情的走在了前头,他没有与桑葚说一句话,这样的态度让一旁的长老叹了口气。   “这孩子啊,被我宠坏了,但他的性子还是不错的可能最近心情不好,希望神父多多担待啊。”长老的话就像是一位宠溺着孩子的家长,即使面上装作不满嘴上却还是在为斯莫找着理由。   “没事的。”桑葚无所谓的笑笑后,便在长老的示意下跟上了前头斯莫的脚步,他对这位斯莫虽然并不讨厌却没有过多的喜爱,大不了在同屋的时候冷漠相待。 第26章 节制   斯莫是在六岁时来到这里的,六岁的斯莫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偷奸耍滑和偷窃,他偷东西的技能虽然不算一流,却也可以让自己不再饿肚子。   遇上狼族长老是一个美好的意外,因为再一次失败的偷窃,斯莫被一位富家子弟摔在墙上毒打,幼小的他那不吭声的模样让这位慈爱的老人心生怜悯,最后他不顾银狼的反对执意带回了这仅仅六岁却擅长偷窃的男孩。   在狼族的日子虽然安逸,却也孤单的很,因为没有女人,斯莫便开始对救过他的银狼心生好感,如今已经成-年了的他也开始有了懵懂的心思,他的目光开始时时刻刻的盯着银狼,他甚至曾经幻想过银狼接受自己的场景。   这份爱恋被斯莫一直藏在了心底,始终不敢接近银狼的他也总是在选择等待,他在等那所谓的合适的时机,而直到桑葚来到时,他才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对桑葚开始不满的斯莫对长老的要求并不是很认同,但他还是没有拒绝的应下了,“这是我的屋子,右边那张石床是你的,如果没有别的事不要跟我说话。”   “谢谢。”勾起嘴角僵笑着的桑葚耐心的点点头后,便抱着金鱼草来到了右侧靠墙的那张石床,石床上铺着柔软的兽皮和被褥。   在踏入砖瓦房后,斯莫看了看身后的石门才走到桑葚的面前,“我警告你,不许跟首领靠的太近,知道吗?”   “你喜欢他?”桑葚挑挑眉。   “..是又怎么样!总之你给我小心点。”微红着脸的斯莫一脸威胁的对桑葚说道,他眼中的忌惮与厌恶格外分明。   这还是第一位对桑葚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厌恶的人,这让桑葚有些好奇,斯莫厌恶自己的原因难道就只是因为自己跟那位银狼首领有些接触吗?   说曹操曹操到,在斯莫背过身倾倒篮子里的药草时,拿着崭新用具的银狼突然来到了这间不大的房屋。   银狼的视线在扫了斯莫一眼后,便直接踏步来到了桑葚的跟前,“这是你的。”他把一些刚做好的餐具和生活用品摆放在了桑葚的身旁,脸上的表情比桑葚一开始见到他时和缓多了。   “谢谢。”拿过那简单却细致的木碗,桑葚对手中的事物充满好奇。   看着银狼对桑葚的示好,斯莫有些嫉妒了,他撂下手中的篮子一脸微笑的走向银狼,“首领,天气开始转热了,我给您的茶叶记得喝呀,可以趋热清凉的。”   “嗯。”银狼敷衍的点点后,继续对着桑葚说,“下一次治疗在明天早上...可以吗?”银狼在关心桑葚,这还是头一次。   “可以,没问题。”桑葚笑着点点头,一夜的时间足够恢复了。   银狼的敷衍,让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斯莫越发的不甘了,他红着眼眶略带责怪的看着微笑着的桑葚,“有我的照顾,首领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神父的。”   “那就好。”这次斯莫的话语没有再被敷衍,被他的话宽慰了的银狼放心的看了一眼斯莫,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那力道虽重却也让斯莫十分欣喜。   看着银狼宽阔的后背,出于礼貌桑葚说,“首领慢走。”   结果,银狼转过头来回了一句,“叫我节制就好。”说完便离开了。   因为银狼这最后的一句话,再次把斯莫那深藏的厌恶勾了起来,看着斯莫那不再掩饰的厌恶与不甘,桑葚有些别扭的摸了摸鼻子,他这是被迁怒、嫉妒了?   与一个时刻表现出对自己厌恶的人同住,是一件极不爽快的事,在狼族的第一夜桑葚过的极不舒服,他可以感觉的到不远处那充满厌恶的双眼在时刻紧盯着自己,那是斯莫在注视着自己。   这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桑葚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这让他不由得抱紧怀里的金鱼草以此来忽略那让人不适的眼神。   一夜的时间就这么快速的过去了,早晨迎接桑葚的是美好的阳光和欢快的莫吉尔。   “神父,神父,首领喊您过去吃早饭,还有就是准备待会儿的第二次治疗。”莫吉尔欢快的跑到这间不大的砖瓦房内对着熟睡的桑葚大声吵嚷着,这是一个过于大大咧咧的男孩。   “唔,等我再睡会儿。”早晨正睡得深沉的桑葚被莫吉尔突然吵闹的声音吵的握住被子就往脑袋上盖去,他昨天很晚才睡着,现在才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神父,起床了,首领在等着你呢。”对于银狼和自家老爹的威严深有所感的莫吉尔没有任由桑葚睡着懒觉,而是一手拽起那温暖的被褥,一手抱着闭着双眼的桑葚往外奔去。   因为力气大的缘故,莫吉尔很是轻易地把矮上他半个头的桑葚整个抱住,并飞快的跑去了长老的房屋,至于一旁睁开眼睛的斯莫则被他忽略了。   来到长老的屋子时,半睁着双眼却依旧不忘抱住怀里金鱼草的桑葚看到的便是一张宽大且厚实的四方桌子,而在桌子旁坐着的除了白发的长老、银发银眸的刀疤脸节制外,还有一脸严肃的灰狼默克(莫吉尔的父亲)。   “长老,首领,父亲,我把神父带来了。”在挨个叫过一遍后,莫吉尔才把打着哈欠的桑葚放在了一旁空置的靠椅上,而他自己则坐在了灰狼的身旁。   看着依旧在打着瞌睡的桑葚,对面的长老不由得咳了咳,“咳咳。”他在提醒着桑葚。   被手里边的金鱼草轻柔的抽打的桑葚这才渐渐的清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着对面的四人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看了脸颊泛红的桑葚一眼,银狼节制少有的没有责怪他,而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唯有一脸担忧的长老对着莫吉尔说,“斯莫呢?你没喊他吗?”通常斯莫都是跟长老一起吃饭的。   “啊!..我忘了...”莫吉尔这才想起来要叫醒斯莫,他有些愧疚的抓抓头发,“对不起,我刚才忙忘了没注意,要不我去喊他?”   “不用了。”走进来的是一脸微笑的斯莫,他对着歉疚的莫吉尔点点头后,便坐在了长老的身旁,那座位与节制相邻。   节制说,“开饭吧。”既然人来齐了,也就不需要再等了。   狼族的食物大部分都是肉类,很少会有蔬菜出现,不过为了照顾两位人类的饮食,还是有一盘蔬菜被摆放到了这满是肉类的桌面上的。   菜一被摆上桌,那一盘稀少的蔬菜便被斯莫一扫而空,这让举起木筷的桑葚有些僵硬的停住了手腕的动作,下一瞬,他的筷子就夹上了一大块酱牛肉,那是唯一被精心处理过的肉类。   苦兮兮吃着肉的桑葚只觉得胃里一阵不适,他需要蔬菜安抚住脆弱的胃部,他感觉自己胃里都是酱牛肉的酱味和一大堆未被消化的肉食。   最后挽救了桑葚可怜的胃的是节制递过来的一颗青果,那青果微酸带甜的清脆口感让桑葚的整个味觉都得到了拯救。   “吃完就开始第二次治疗。”递完青果后依旧一脸凶恶的节制大口大口的啃咬着手中的食物,对于桑葚感激的眼神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   早餐结束后,第二次治疗也就开始了。   这一次的治疗比上一次要来的快速简单的多,整个治疗过程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而长老那已然开始愈合的伤口也已经好了大半,接下来所需要的就是等着结的痂掉落了。   摸着开始变硬的伤口,这是长老第二次切身体会到神父能力的强大,“看来不用再治疗了,谢谢你孩子。”看着一旁斯莫嫉妒的眼神,长老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就让节制送你出去吧,如果想留下来也可以继续待在狼族,狼族会一直欢迎你的。”   长老的最后一段话让桑葚十分疑惑,这是在催促着自己离开吗?   “再过一段时间我会送他离开的,现在暂时不需要。”看到斯莫欣喜的眼神时,节制冷漠的出声了,他并不同意送回桑葚。   斯莫惊讶了,“首领,为什么?”   节制看着不满的斯莫眯了眯眼,“狼族是知恩图报的种族,把恩人当做工具利用完就扔的不配为狼族的一员,所以桑葚必须留下。”说完他隐约的看了眼偏袒着斯莫的长老,长老的行为让他失望。   节制那冷淡失望的眼神让年迈的长老难堪的低下了头,他话一说出口便后悔了,现在也只好沉默不语。   “可是他是属于精灵族的,他不应该留在狼族,如果他是精灵族的奸细呢,他会害了狼族的。”为了赶走桑葚,斯莫无所不用其极,他不在乎自己是否在欺骗陷害,这类事他做的多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次。   斯莫的话让节制收敛了脸上凶恶的表情,他格外认真的看着一脸倔强的斯莫,眼中是森森的冷意,接着他对桑葚说,“你留下,今晚睡在我屋里,就这么决定了。”   “啊?”这又是什么神展开,“其实我离开也是可以的...”桑葚想着挽救这一幕,他可不想过多的接触节制,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一时不爽而拿自己出气。   “我说了你留下,这是首领的命令。”节制严肃又认真的对着桑葚说道,说完他便离开了,没有再给长老和斯莫说话的机会。   “走了。”拎起还想着继续看戏的莫吉尔,默克在与桑葚打了声招呼后也离开了,他从不参合这些琐事。   看着红着眼眶怒瞪着自己的斯莫和坐在床上愧疚着的长老,桑葚无奈的抱着金鱼草离开了,这下子他与斯莫的关系算是彻底崩坏了,至于被长老催促着离开的事,桑葚表示并不在乎。   而此时从精灵族出发的谦逊也同样来到了狼族的领地边缘,他正拼命的撞击着那略微坚硬的屏障,一下又一下,这段路程对于行动格外迟缓的谦逊来说十分的困难,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只要突破这一屏障他就能见到神父大人了,谦逊这样兴奋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份终于码完了,感觉西幻文真的好冷啊,不过还是会努力把这篇文好好完结的,虽然章节数不会太多(#^.^#)   谢谢大家的支持,记得多收藏,多评论啊(*^▽^*) 第27章 背叛者   来到狼族领地的过程并不简单,更何况是谦逊这样行动迟缓的死尸,在好不容易撞开那牢固的屏障后,谦逊才终于踏上了这属于狼族的土地。   死尸的气息在狼族接受范围内,所以谦逊的进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而当谦逊走入狼族后看到的第一幕便是桑葚被一位面带刀疤的男人往前拉去的场景,那画面让谦逊一下子想到了‘强抢妇男’。   “神、父、大、人!”看到桑葚的谦逊赶忙大喊一声,他焦急无措的开始卖力往前奔去。   “嗯?”正与节制商量着换屋子住的桑葚疑惑的四下看了看,他怎么好像听到了谦逊的声音。   而站在桑葚身旁的节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领地边缘那缓慢迈步的谦逊,他低头看着困惑的桑葚没有选择告诉他有人找他的事,反正以桑葚的眼力也看不到远处的谦逊。   “怎么了?”节制装作不知道的问。   “好像有人在喊我。”想移步往领地外走去的桑葚回答。   “我没听见,你听错了吧,今晚睡我屋了就这么决定了。”继续把桑葚往自己屋子拉去的节制没有再看缓慢跑来的谦逊,他霸道的把桑葚往自己房屋的方向拉去,头也不回的往前迈步。   “我还是不睡你那儿了,不大方便。”桑葚继续做着最后的挣扎,他对眼前的银狼有些犯怵。   “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是公的。”   “......”   看着前方叽叽喳喳走远的两人,斯莫嫉妒的红着眼眶站在屋门外,“该死,该死!”他沙哑着嗓音低吼道。   “斯莫,算了吧,感情这类事放宽心才是最好的。”红着眼眶的斯莫让长老有些担忧,他担心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会因为嫉妒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长老,我没事的...我先回去了。”听了长老的话后,斯莫勉强对着一旁的长老笑了笑,便寻了个理由回了自己的房屋。   而另一边被节制刻意忽略的谦逊同样没有放弃,即使他已经疲惫不堪,却还是努力的往前走着,他离桑葚已经不远了。   离开了谦逊视线的桑葚一迈入银狼的屋子鼻尖闻到的便是那浓郁的血腥气,这股血腥气让桑葚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进来。”桑葚顿住脚步站立在门边皱着眉的模样让银狼不由得出声喊道。   屏住呼吸的桑葚鼓着脸颊摇了摇头,而他的脸也渐渐开始泛着红。   银狼不耐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不高的桑葚想把他直接抱进屋,却不想遭到了桑葚的排斥。   “唔呜。”屏住呼吸无法开口的桑葚使劲的扒着门框,那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看的银狼开始不耐烦了。   “再扒着你的金鱼草就掉了。”看着晃晃悠悠的金鱼草,银狼隐忍着怒气装作平淡的说。   “嗯?”被提醒了的桑葚一低下头看到的就是金鱼草同样扒着门框的姿态,害怕金鱼草出事的他赶忙松开了手。   “呼,我、我不想进去。”终于喘口气的桑葚快速的说。   “为什么?”银狼愤怒的说,他手边的门框立刻被他一手捏碎了。   “...难闻。”胆战心惊的看着那堆积的木屑,桑葚往后退了一步。   “难闻?”把人往前拉过三步的银狼困惑的说,他的怒火因为桑葚的话而消散了许多,转头看着墙壁上悬挂着的兽皮兽肉,银狼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梁,他忘了桑葚是普通人了。   于是因为气味问题,节制只好带着桑葚往长老的屋子走去,而一心想着安置桑葚的银狼在出门后看到走近的谦逊后才想到,‘啊,原来我忘了这个。’   终于见到桑葚的谦逊兴奋的咧着嘴小心的抱住了眼前的桑葚,“神、父、大、人,我、终、于、找、到、您、了。”   “谦逊?”被谦逊紧紧搂住的桑葚惊喜的看着他。   “大、人,您、没、事、就、好,您、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谦逊慢吞吞的说。   “不行,他是狼族的客人现在不方便离开。”谦逊想带走桑葚的话还没等桑葚回复便被节制打断了,他嚣张的看着有些畏缩的谦逊。   “行,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桑葚没有理会节制的话,直接答应了谦逊。   “不行!”节制强硬地说。   “为什么?”桑葚不满了。   “你、狼族的客人应该被狼族人照顾,所以..应该留下。”知道自己理由站不住脚的节制略显尴尬的说,他只是想让桑葚留下来。   眯着眼看着尴尬的银狼,桑葚撇撇嘴,“我们现在就回去吧。”他对忐忑的谦逊说。   “好!”谦逊笑眯了眼开心的拉住桑葚的左手。   眼看着桑葚迈开脚步正要与谦逊一起离开时,节制再次出声,“我带你们一起去吧,这是狼族人对客人应有的照顾。”   说完,节制二话不说的变成了一只硕大的银狼,他趴伏在桑葚的跟前严肃又祈盼的看着他。   “...好吧。”毕竟两族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远,不愿意多走动的桑葚还是小心的跨上了银狼的背上,而谦逊也一同坐在了桑葚的身后,保护着桑葚不被风吹倒。   对身上两人重量并不满意的银狼狠狠的喷了喷鼻息后,还是认命的往前飞奔而去,作为强大的狼族首领,他才不怕那些只会打扮、射击的弱小精灵族呢。   飞奔而去的狼族首领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从斯莫房屋内飞出的一道黑影,那黑影所飞去的方向同样是远处的精灵族,而他的速度比之银狼还要更快更迅猛。   坐在银狼背上的桑葚与谦逊很快来到了精灵族,这一次桑葚的感觉没有上一次那么的悲催,至少祭服没有再被银狼的口水打湿。   “回来了,先知大人他们回来了。”   守在精灵族外围的精灵守卫看着那飞奔而来的银狼面色扭曲了一瞬,但他还是尽职的报告着这一讯息。   因为桑葚的失踪而心力交瘁的温和在听到守卫话语的那一霎那便与贞洁一同出了树屋,他们快速迈着脚步来到了外围。   “桑葚。”温柔的呼唤着桑葚的是面色憔悴的温和,他红着眼睛走上前来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桑葚,“你终于回来了。”   被温和紧紧握住左手的桑葚有些愧疚的看着眼前的绿发男子,他还是让他们担心了。   “大人...”小心的站在一旁的贞洁在温和握住桑葚左手的那一刻轻声唤了一句,他的模样与之前桑葚见到的有些许的不同。   “贞洁,你怎么好像...”长大了?   现在的贞洁已经不再是一位少年的模样,他金色的头发长了一些,原本只到耳垂的短发变得齐肩了,而个头也由一米五几长到了一米七九,看上去比桑葚还要高了几厘米。   “也许是精灵族的食物,让我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贞洁如此牵强的解释道。   “哦..”那为什么我就没有长高呢。   一番絮叨后,温和才装成一副刚看见银狼节制的模样惊讶的说,“狼族首领,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精灵族可不是你那野蛮又血腥的狼族。”   温和的不欢迎态度并没有刺激到银狼,他淡然的恢复了人身,“桑葚是狼族的客人,我来送他理所应当。”   “那你送完了,可以走了。”温和难得黑着一张脸对着银狼说。   “我愿意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只要没踏入精灵族的领地,你没资格管我。”一脸匪气的节制无理取闹般的站在桑葚的身旁,他那无所谓的态度让一向和声和气的精灵族怒气冲冲。   就在温和想再说些什么时,远处却陡然响起了猛烈的水声,那声响就像是一个重物被丢入了深深的水潭内,只不过现在那声音大到整个精灵族的人都能听见。   “怎么回事!”这猛烈的声响让温和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   “先知大人,是圣水田..”第一个奔来通告温和的是守卫着水田的棕发精灵尼克,他满脸惊惶的飞到温和的身旁,对水田发生的事也很是不敢置信。   尼克那慌乱的模样让所有精灵不得不赶紧飞回到水田,他们最重要的圣果根茎不能再出事了。   精灵们的状况让一旁的银狼有些无所适从,他看了看被温和带走的桑葚,想了想还是变回银狼的模样快速的跟了上去。   圣水田是圣果存在的根源,有了它圣果就还有生长的可能,但一旦水田被摧毁圣果就会彻底消失。   匆匆来到瀑布后的精灵们除了看到那被毁灭的一干二净的圣水田还有那拿着黑色匕首的斯莫,如今的斯莫穿着一身黑色短装手拿匕首面容狠历,这让熟悉他的节制十分惊讶。   “先知大人,是狼族的人类少年,这一定是狼族的阴谋。”哭泣着的尼克沙哑着嗓音指着勾着水田上方藤蔓的斯莫,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转向节制。   “果然,狼族,卑鄙的种族,你们居然毁灭了精灵族最重要的圣水田。”温和湿润着眼眶颤抖着指责节制,水田的被毁让他有些无法承受。   “不,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节制慌张的看着惊愕的桑葚,他在为自己辩解,“斯莫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立刻问着远处狠历模样的斯莫。   吊在水田上方的斯莫嫉妒又悲愤的看着节制和他身旁的桑葚,“只要我毁了水田,首领就会爱上我了,所以我毁了它,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斯莫的问话节制没有回答,他关心的是其他方面,“斯莫,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明明只是一个人类。”   “呵呵,没有什么是恶魔做不到的,我跟恶魔做了交易,只要我偷取了圣果毁灭了圣水田,就可以得到你了。”斯莫发狂般的狂笑着,他在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提前欢呼。   “恶魔......”温和大睁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斯莫手中的黑色匕首,那上头居然开始弥漫着恶魔的气息。   “又是恶魔。”经历过一次恶魔侵袭的桑葚至今都记得恶魔从天而降的场面,他没想到恶魔居然参与了这次精灵和狼族的事件,或者说整件事都有恶魔的手笔。   聪明的温和仅靠着斯莫这一句话便推测出了那至关重要的一点,他开始问道,“所以除了圣果是你偷的以外,狼神象也是你盗取的是吗?”   被问的斯莫看了一眼沉默的节制后点了点头,“成为了狼族人的我有了狼族人的寿命,百年前我便偷取了狼神象并栽赃到精灵族人的身上,而你们也如他所料,开始互相争斗互相挑拨,最终成为仇敌。”   斯莫这直白的认罪过程让所有的精灵把怒火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们开始奋力攻击斯莫却发现无论他们怎么攻击,斯莫始终安然无恙,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在阻隔着斯莫。   “哈哈,你们杀不了我的。”斯莫得意的哈哈大笑着,他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一脸严肃深沉的节制。   斯莫从没怀疑过恶魔的信用,毕竟他的这一副不曾衰败的皮囊就是恶魔赠与的,连狼族都不曾疑惑过他一个人类在拥有狼族寿命的同时为何不曾衰老。   毕竟这种情况在狼族十分常见,但在一个人类身上却十分可疑。   肆意大笑的斯莫没有发现他手中散发着恶魔气息的匕首开始往外跳出紫色的火焰,那火焰像一个个珠子往下掉落,掉落在水田内的火焰没有熄灭反而越发的旺盛起来。   “糟了,是火!”精灵一族最怕的就是在族内发现火源,因为精灵族的易燃物极多,所以只要一点火星子就能燃烧整个精灵族。   而精灵族唯一不可能被火包围的便是圣水田了,但是这火焰是恶魔的紫色火焰,即便是圣水田也无法避免被燃烧的下场。   这紫色火焰燃烧的速度飞快,慌忙逃窜的精灵们没有再为圣水田的被毁而哭泣,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生命。   第一时间发现火焰的不对的是站在后头的银狼,他看到火焰的一瞬间就叼起了桑葚往外赶去,而桑葚则带上了身边的谦逊和贞洁,至于温和也紧紧的赶在了几人的身后。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所有精灵都逃离了这神圣的圣水田,唯有吊在水田上方的斯莫无法离开,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粘在了那根藤蔓上,而那藤蔓正是恶魔交给他的。   “啊!!”斯莫崩溃的大声哭叫着,他的手居然无法从藤蔓上挪动一分,而他手中的那把恶魔给予的匕首居然开始冒出浓浓火焰,那火焰正在蔓延他的全身。   “不,恶魔你骗我!”火焰燃烧的速度很快,斯莫的一声嘶吼喊出后,他便被那紫色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那点点灰尘也纷纷洒落在下方澄净的水田中央。   而那始终沉寂在水田中的潘多拉魔盒也与水田一同毁灭了,没有了这收集恶念的用具,那些四散的恶念也就很难收回,甚至可能钻入人的脑中肆意妄为。   恶魔的火焰是恶魔最强的武器之一,即便精灵们逃离了瀑布也依旧难逃那蔓延的格外凶猛的紫色火焰。   在桑葚他们逃离的过程中,后头那些没有来得及飞出或是飞行速度不够的精灵们都被火焰燃烧殆尽,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整个精灵族就被火焰全部吞噬了。   “我带你们回狼族,那里是安全的。”眼睁睁看着精灵族被毁的节制没有再去在乎什么种族争斗,他在抛下这句话后便往狼族的方向飞去。   飞行速度奇快的温和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他的家族被毁族人灭亡,这让温和很不好受,但他还是没有崩溃的大哭而是一直忍耐着。   再飞了大约半小时后,飞在前头的节制便看到了熟悉的狼族,然而他却在看见那熟悉的砖瓦房时停住了,“恶魔!”   节制的怒吼惊得桑葚探出头去,疑惑的他看到的居然是与那时的村庄一样的场景,失去了嗓音的狼族们在仰望天空悲伤哭泣,他们在感受着自己灵魂被恶魔群吸收殆尽的滋味。   熟悉的砖瓦房熟悉的莫吉尔和灰狼,这些一个小时前还与自己说说笑笑的狼族,此时却因为恶魔的贪婪和狠毒而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他们开始变成灰白色并逐渐皲裂成碎土,飘飘扬扬的飞在空中再落在地上。   精灵族与狼族在这一日之间被恶魔们毁尽灭尽了,唯一存活下来的只有温和与节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了五千左右,就当补上昨天的了,明天大约也会有将近四千字或者更多。 第28章 人鱼   自己的种族被灭的滋味是悲痛的,可笑的是自己对此还无能为力。   恶魔吸食灵魂的声响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而他们却只能一步步的倒退着,只为了保全自己的安全。   “该死的恶魔!”恼极了的节制眼眶含泪的大踏步想往族内走去,但一旁的精灵却把他拦住了。   “不行你不能靠近,我们打不过这么多的恶魔。”   “那怎么办!”节制低声说道,他不想作为一位旁观者。   “我知道你想帮他们,可是你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逃,留一条命在还能为你我的族人报仇。”看着远处的恶魔,温和的情绪起伏同样很大,但他还是要为大家的生命考虑。   精灵的话让节制难耐的住了嘴,他气愤的看着远方肆虐的恶魔,在顿了几分钟后还是不得不带着几人离开了。   奔跑在逃离恶魔的路上,丝毫不觉得哀伤的贞洁询问的看着温和,他们总该要有个去向。   “去马克城吧,据我所知那里相对来说安全一些。”温和看着担忧的看着他的桑葚温柔的浅笑着说,他的笑容十分勉强,并饱含忧伤。   “好,听你的。”桑葚点头。   于是,在做下这一番决定后,五人便跑出了熟悉的森林往人类所在地‘马克城’走去了。   而那摇晃着的金鱼草也在行走的过程中同时凋零了两朵花骨朵,那两朵花骨朵所显现出的是一本羊皮纸做的书籍和一把乌黑的匕首,这两件东西被分别送到了温和与节制的手中。   突然而来的物品让他们勉强的笑了笑后便收下继续赶路了,毕竟种族的灭亡让他们没有办法努力微笑着接受桑葚所递来的礼物。   马克城是聚集了大部分人类的城镇,这座巨大的城镇可以说是数量最多的人类居住地,而城镇中的城主也是相当于国王的存在。   离开森林后跑了大概半天的路程,一座辉煌的美丽城镇便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为了便于行动,节制化作了人身,温和也收起了尖长的耳朵和贴服的精灵羽翼。   经过一番修饰后,他们的模样与人类已经没有了太多差别。   而来到马克城时,一则明晃晃的告示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告示:“进城须知,每一位进城者都需准备一片人鱼肉,否则将无法获取进城的资格。”   “人鱼肉?”难道这个游戏世界里还有人鱼存在吗抱着金鱼草的桑葚困惑的想着。   而相比较知之甚少的桑葚,温和显然知道的要更多一些,“人鱼是一种稀有的海洋生物,他们具有美丽的样貌善良的品行,至于他们的肉则可以使人长生不死。”   “所以我们只有杀了他们或是伤害他们才能进城吗?”这是桑葚不愿意去做的,他并不想伤害人鱼。   “恐怕是的。”温和沉痛的回答,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时刻微笑了,他的脸上时刻带着的是浓浓的忧郁。   “那还是算了吧,我们不进城了。”几人脸上的拒绝让桑葚没有选择进城,相信除了进城外他们还有其他选择。   可是突然,“神父大人,请等等。”   正准备离开城门口的桑葚他们没想到那一直站立在门内的城镇守卫会突然叫住他们,并且他的身后跟着许许多多拿着奇怪球状物的士兵,那些士兵个个举着武器向五人逼近。   守卫的行为与举起的武器让桑葚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他勾起嘴角一脸柔和的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守卫回答,“也没什么,只是希望神父大人能够帮助城主大人寻来珍贵的人鱼肉,毕竟您是圣洁力最浓郁的神父,有了您的帮助人鱼肉的获取也就更加容易了。”   看着守卫那浑浊的双眼和头顶稀薄的恶念,桑葚立刻猜到守卫是被恶念影响了,而且每一位都是如此。   “真是抱歉,我还有事,这件事还是让其他神父来做吧。”危险的逼近让桑葚汗毛直竖他立刻拒绝了守卫的要求,并快速的往后退去打算与节制他们一齐逃离这陌生又危险的城镇。   然而当他退后一步时所碰触到的并不是节制,而是守卫身上那冰凉的软甲。   “为了让神父大人您更好的完成人鱼肉的寻找,您的朋友们就暂时由我们来接待了。”领头的守卫抓着恹恹的贞洁如此说道,而他身旁的三位士兵也都抓着一位美德,看着同样恹恹的谦逊他们,桑葚注意到了士兵们手中拿着的黑色圆球,那球内的物体居然会对四人产生影响。   面色难看的桑葚小心的保护着怀里对自己格外重要的金鱼草,金鱼草身上那变成骷髅形状的四颗花朵此时也格外应景的低垂着。   “顺便说一句,深海在南方,神父大人最好赶快出发,不然到了夜间四周会变得格外危险的。”在留下这最后的警告后,守卫便带着难受着的四人离开了,因为黑色软球的存在,温和他们此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也无法抬起头来看着桑葚。   马克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恶念入侵了,看着被带走的温和四人,桑葚没有多待,为了朋友们他选择离开这里往深海的方向前进,这一次又是只有桑葚一人了。   马克城的南方便是深海,海洋的位置离这儿并不遥远,但对于一位宅男来说,这样的难度并不亚于长跑一千米。   从马克城的外围往南方走去的桑葚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空气中的湿度变化,尽管双腿已经疲惫不堪甚至如同灌了铅,桑葚还是没有停下,经历了足足两个小时的跋涉,桑葚才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并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咸味。   “是海洋。”海浪拍击在沙滩上的声音让累极了的桑葚再次打起精神来,他开始踏着慢吞吞的步伐往前走去,在走了几分钟后,那蓝色的汪洋大海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泛着蓬勃生命力的蓝色海洋,桑葚感觉自己这半天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海洋的美丽在阳光下显得尤其耀眼,海边清新的空气和美好的画面成功的让那些扰人的烦恼暂离了桑葚的脑子。   踩着柔软的沙滩,感受着海水时不时拍打过来的丝丝凉意,桑葚没有继续走动而是一下子坐在了沙滩上抚摸着手边浅色的贝壳。   因为看到海洋而得到的休息让桑葚的心情有所好转,他疲惫的双腿也开始渐渐缓了过来。   “人鱼,真的会有人鱼吗?”可是人鱼大多应该都在海里,难道他要走进海里才能找到吗?   正在思考着的桑葚没有注意到一只深蓝色的鱼尾在他不远处的礁石后偷偷拍打着海面,那是一只深蓝色的人鱼。   思考中的桑葚是低着头的,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那深蓝色的人鱼正朝着他的方向爬过来,离开水面的人鱼的鱼尾在沙滩上重重的划过,而让他靠近桑葚的也只是那双柔软又覆盖着层层鳞片的双手。   “嘿,人类?”深蓝色的人鱼一脸好奇的戳了戳桑葚的脸颊,他那好奇的模样惊艳了桑葚。   “人鱼!?”桑葚惊呼出声。   注视着眼前歪着脑袋的深蓝色人鱼,桑葚惊讶的嘴-唇微启,这是他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生物。   趴在桑葚眼前的人鱼有着一双蓝汪汪的明亮双眼和温柔又美丽的蓝色长发,他的头发很长,长到可以达到尾鳍的位置,他的面容也同样很美,洁白柔嫩的面颊配上那带着些许男性魅力的脸型看上去既魅惑又富有男性魅力,这简直是男女通杀的种族。   人鱼的美貌是整片大陆的传说,尤其是深蓝色人鱼更是人鱼中的典范,他们无论是魅惑的能力还是那长生不死的肉都让人对他趋之如附,甚至愿意以性命为代价去交换人鱼的一块肉。   “你有什么事吗人类,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助你。”深蓝色的人鱼这么问桑葚,他看上去美丽又良善,想起之前温和说的话,桑葚对眼前的人鱼并不是那么的有戒心了。   人鱼善良可亲的模样让桑葚无法开口,于是他沉默了,“......”   “是为了人鱼肉吗?人类。”人鱼笑着问。   “......是。”人鱼依旧微笑着的模样让桑葚觉得很奇怪,儿人鱼的反应也更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那你跟我来吧,人鱼每年也是有蜕鳞期的就跟蛇族是一样的,有时候一不小心蜕鳞时也会连带着一些碎肉的,所以你想要的人鱼肉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了。”人鱼灿烂的微笑着,他立起身子拖拽着桑葚开始往海里走去。   对人鱼并不了解的桑葚没有过多的怀疑,“可是我不会在水里呼吸。”   “没事的,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转过头对着桑葚微笑着的人鱼这样说道,他灿烂的笑容在背向桑葚后突然变得极度危险了起来,那笑容极端又可怕,像是一只饿兽终于得到了想要的食物那般。   在人鱼肯定的话语下,桑葚还是与他一齐进入了微暖的海水里,海□□,深到桑葚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入的海又划动了多久了。   在手臂酸累后,有些想放弃的桑葚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还没到吗?你说的地方。”边冒着气泡边说话的桑葚有些担忧的看着周围蓝色的海水和远处的黑暗。   “马上就到了,很快。”睁着双眼疯狂的笑着的人鱼语气温和的回答,在前方摆动鱼尾的他脸上的笑容也随着远处石柱的接近而开始越来越癫狂。   人鱼的变化与不对劲,桑葚并没有发现,他的注意力开始被怀里的金鱼草吸引了,现在的金鱼草在海里依旧安然无恙,但是除了第七朵外那之外的两朵花骨朵却突然冒出了点点灰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沾染了一般。   “你怎么了?”桑葚小声的问着怀里的金鱼草。   被问的金鱼草有些气若的摆摆藤蔓没有做出更多回应,因为连他也并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话,一切就都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部分更完了,没有写够四千(#^.^#),七美德的章节数不会太多,所以离结局已经不远了。 第29章 宽容   “到了。”人鱼说。   顺应人鱼目光所在之处看去的桑葚一抬头看到的是一处浮游于海水中的废墟,那废墟上的七根石柱以互相对立的位置竖立着,而在其中顺着数过去的第五第六根石柱上却囚困着一条金龙和一位穿着光鲜、面容愤恨的男人。   看着不远处被囚困的两位,桑葚很是糊涂,“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要找的人鱼肉在中间呢,看到了吗?”人鱼避过了桑葚的问题,他猛烈的甩动鱼尾来到了七根石柱下的六芒星上。   在那灰暗布满砂砾的六芒星上放着的便是桑葚想要的人鱼肉,那浅粉色的人鱼肉大大降低了桑葚的警戒心。   走上那粗糙的废墟之上,桑葚站在六芒星外眼神怪异的看着两旁被坚固铁笼囚困的人,他心底对此莫名的有些抵触。   “怎么了,不拿吗?”人鱼面带笑容的看着桑葚,他在催促着桑葚走进六芒星。   心里的怪异感和对人鱼的渴盼让桑葚有些举棋不定,但很快他还是做下了决定。   抱住金鱼草走入六芒星的桑葚在步入六芒星的那一霎那,那灰暗的图案突然开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桑葚下意识的往外走去,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这六芒星。   桑葚焦急了,他在六芒星内团团转着并疑惑的看向身旁的人鱼,“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出不去了?”   人鱼看着急促的桑葚缓缓的笑了,“你出不去了。”   “什么?!”   “如果不是它,你就会一直留下来了。”人鱼轻声说着走入了六芒星,他双眼冰寒的看着颤颤巍巍的金鱼草,在桑葚不注意间夺过了那颗金鱼草然后转瞬游出了六芒星。   摸着金鱼草上骷髅状的四颗花骨朵,人鱼喃喃自语道,“居然成功凋谢了四颗,真是顺利的让人厌恶啊。”他的恶意针对的对象不是桑葚,而是那黑白双色的金鱼草花朵。   人鱼开始狠狠的拽住金鱼草的根茎处,想把它从土里揪出来,但无论他的力道大或小他都无法把那疼的发颤的金鱼草从花盆里揪出。   被狠狠捏住的金鱼草疼的丝毫不敢摇晃,他伸出藤条可怜巴巴的伸向桑葚的位置,他在求救。   “该死,你必须死必须死。”在持续的失败后,人鱼的眼眶已然泛红,他不想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好不容易重来一次,这该死的金鱼草必须停止生长。   他已经有手札了,一定可以的。   人鱼的名字叫宽容,是本该被攻略的最后一位美德,原本世界的走向是桑葚沿着村庄、黄金旅馆、精灵族与狼族所在的森林、龙族所在的地狱边缘和马克城、海洋这一条整齐的路线走。   而他手中的金鱼草也会随之而逐渐凋谢相应的花朵,直到所有的花骨朵都凋谢后桑葚也就会离开这个游戏世界,回到最开始的现实。   游戏世界内所发生的事本该只是一次简单却不同寻常的难忘经历,回到现实的桑葚也会遇上他未来的妻子好好生活,然而这一切都被宽容打乱了。   作为最后一位被攻略的美德,宽容对桑葚并没有其他美德所认识的时间长久,但他对桑葚的情感却不容置疑。   在七美德中最学识渊博的是温和,但最聪明的却是宽容,他是魅惑人心的聪明人鱼,他的智慧可以让他看透许许多多其他人无法看透的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看透了美德们与桑葚间那不可能的未来。   在上一世中桑葚离去后,整个游戏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调,他们虽然依旧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继续着自己的人生,但却只有宽容保留了那一份对桑葚的执着。   灰白的世界与桑葚所在时明媚的色彩完全不同,这巨大的反差与那份思念让宽容在人鱼这长久的生命中越发的无法忍耐,他开始寻求方法,寻求让桑葚重回游戏世界的方法。   可是每当宽容找到一种方法想使用时,那结果都只是失败,最后他不得不求助于恶魔,恶魔告诉他只有偷取神明的手札才可以扭转时间,把一切调回最初点。   恶魔的方法对于宽容来说困难重重,但他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   神明其中之一的分-身存在于马克城的教堂内,而那本神之手札也被马克城的人类存放在了教堂的最深处,无所不能的神很少有失算的时候,但那一天却还是被肆虐的恶魔吸引了注意力。   于是,缺少了神明的教堂也就变得不那么困难危险了,没有人腿的宽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到了那本手札,而当手札被触碰的那一霎那,远方的神明也嗅到了人鱼身上的海腥味。   最后,因为宽容触发手札的速度够快以致于没有让神明成功击中,所以他还是成功了。   拥有了手札的宽容确定桑葚的到来与离去都与那颗金鱼草有关,而只有让金鱼草停止凋谢,桑葚才会一直留在这里。   为了不让金鱼草开始凋谢,宽容不惜地在每一位美德的出生点设下埋伏,只为了干扰他们,既然同为美德的他杀不了其他美德,那么就让他去干扰他们吧。   为了干扰贞洁,与恶魔做了交易的宽容便让恶魔去袭击贞洁所出生的村庄,那是第一次攻击也是一次试探,在恶魔攻击村庄时,他也在时刻关注着其他美德。   宽容注意到即便没有神明手札,贞洁依旧可以作为美德逃离恶魔的袭击,这让有所预感的宽容很是失望,既然无法杀死无法击败,那就继续干扰。   于是,紧接着,作为谦逊出生点的黄金旅馆也被恶魔入侵了,利用了馆主的私利,宽容让恶魔放出了邪恶的潘多拉魔盒,在恶魔的无形引诱下这混合了太多恶念的魔盒还是被如愿释放了。   继村庄后,黄金旅馆也同样被击破了。   最后,精灵族被恶魔的火焰烧毁,狼族也被恶魔吸收殆尽,凶猛的龙族勤奋与马克城中所存在的慷慨也被宽容一早捕获。   为了引诱桑葚来到海边,宽容容忍了恶念入侵马克城所有人类的脑子,并颁布出夺取人鱼肉的告示。   有了地狱边缘的物质,没有手札保护的其他美德们还是被降住了,而桑葚也成功的来到了海边,进入了他百年前便画好的六芒星内。   为了这最后的结果,他准备了足足百年,甚至改变了后半部分的世界走向,只为了留下桑葚。   “这次应该可以成功了。”人鱼兴奋的说着,他举着那颗颤颤巍巍的金鱼草小心的放在了石柱旁的手札上,他在按照恶魔的方法来阻止金鱼草再次凋谢。   看着金鱼草在靠近手札时那萎靡不振的模样,人鱼已经可以确定金鱼草的生长正在逐步停止,恶魔的方法是有效的。   随着金鱼草开始萎靡,那竖立着的七根石柱也开始回应般的忽明忽暗,那是美德们与金鱼草的连接即将断开的先兆。   “快成功了,就快成功了。”   看着金鱼草那开始掉落的骷髅花朵,宽容兴奋的双手直抖,他期盼许久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金鱼草掉落的速度很慢,那番剧烈的痛苦也让它难受的很,整棵草都恹恹的耷拉着枝叶无奈的感受着花朵的掉落。   然而就在宽容期盼的看着那最后一朵骷髅花掉落,并等待着其余花朵暂停时,金鱼草的掉落却突然加快了速度,这一次剩下的三朵花骨朵不但没有暂停反而开始快速的凋零掉落,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两秒钟内,那速度快的宽容甚至来不及制止。   眼看着金鱼草成了光秃秃的一颗草,宽容急的赶忙冲回到桑葚的身旁,他崩溃的看着桑葚困惑的目光和那逐渐消散的身形,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看了一遍了,这一次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桑葚,桑葚,我明明对了呀,我没有做错,没有!”深蓝色的人鱼崩溃的不顾地上粗糙的沙粒直直的扑向六芒星中的桑葚,可当他伸出手时碰触到的却只是那消散在空中的点点圣洁力。   与桑葚一起消失的还有奄奄一息的金鱼草。   恶魔是骗子更是小偷,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他们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哐哐’是笼子碎裂的声音,金龙所待的笼子因为力量的减弱而被金龙成功击破,浮游于海中的金龙举起尖利的龙爪猛地撕裂了对面男人所在的铁笼,男人也随之缓缓下落。   紧接着一声龙吟声响起,被囚困多年的金龙开始攻击着魅惑的人鱼,没有关于桑葚记忆的金龙没有被人鱼的哀伤所感染,他拼尽全力去攻击人鱼势要一举击杀。   然而聪明的人鱼矫健的一个闪身躲过了这一重击,他面目癫狂的看着眼前气恼的金龙,心中只觉得有无数怨气翻腾,人鱼回击了。   进攻金龙的人鱼招招致命,他的利爪和那用力的鱼尾都是一大杀器,看着金龙与人鱼的搏斗,慷慨无法加入只得站立在一旁默默观看着,并时不时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至于那闪闪金光的手札则被宽容气闷的丢在了一旁,看着那耀眼的手札,好奇的慷慨不由得走上前去翻看着,手札上所书写的都是一些他从没见过的法术,而最后一页上写的的一行字则是所有法术的解法。   看着那一行由单调的单音词组成的一句话,慷慨不由得跟着重复了一遍,那八个词语很快被他说出了口,而这也让正在打斗的宽容吓得睁大了双眼,“糟了。”   所谓解法便是不论是大法术还是小法术,只要是手札上已经被用过或是试验过的法术就都会被这一句解法而统统化解,回归原本的模样。   慷慨那无心的一句话就像是一句强有力的咒语,那咒语的效力强大,并以极其快速的速度开始将一切法术解开。   所以,无论是美德们的记忆还是恶念的释放,都会被归于原位。   在慷慨念出那句话后,每一位美德的脑中都开始播放他们曾经的记忆,不光是那些无趣的黑白灰色彩,还有桑葚来到后的彩色画面和美好情感,甚至包括其他玩家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如何看到这片世界出现光彩,如何因为回答错误而杀害那些玩家,又是如何因为桑葚的回答正确而一并通关,这些本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记忆中的事竟然全部被解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美德差不多到了尾声了,大家别忘了多多收藏多多评论(*^▽^*) 第30章 七美德降七灾   美德虽为美德,却也有着那些七情六欲。   愤怒可以燃烧理智,壮大疯癫,即便是身为神明的从属,他们也有着怨恨的权利,当记忆被解锁的那一刻,远处的人们便可以看到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可怕的变化。   第一位美德开始怨恨,那可怕的毒疮便开始在人们身上蔓延,剧烈的疼痛让人们开始哭嚎着祈求着神明的宽恕。   第二位美德开始怨恨,澄净的浅蓝海水开始变成鲜艳的血红,包含着剧毒物质的海水流淌在美丽的海洋中,一切水中的生物都被这剧烈的毒水腐蚀殆尽,海面上所浮现的是一条条翻着肚皮的死鱼。   第三位美德开始怨恨,所有的可用水都开始质变,重要的水源被截断,一旦碰触到那变了颜色的水,那么等待人们的就是死亡。   第四位美德开始怨恨,头顶温暖的太阳开始炙热起来,原本舒适的阳光开始变得像火焰一般的让人难以忍受,不只是牲畜,连植物都被这火球般的太阳烤的滋滋作响。   第五位美德开始怨恨,所有的兽类都开始莫名的患病甚至死亡,无论是猛兽老虎还是家养的家禽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主要的食物被断了。   第六位美德开始怨恨,温润的大地开始逐步龟裂,整片大地就像是一块干裂的木头,到处都是可怕的裂痕,一旦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第七位美德开始怨恨,空中的气体开始扭曲转变,充斥的氧气开始变得难易吸入,好不容易吸入一口氧气,所得到的却是嗓子灼烧般的痛苦和难耐的痒意,这是最重要的氧气。   对于普通的人们来说,这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一切的灾难就降临到了这美好的大陆上,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亦或是奴仆,此时所顾忌的都只是祈求,他们像蚂蚁一般的趴在地上不住的痛苦哀求着神明的眷顾。   空气、水源、大海和土地,这一切他们曾依附的现如今却成为了他们所恐惧的灾难。   恐惧来临的迅速,离去的也格外突然。   在这些足以毁灭人类的灾难开始后的不久,被灼热的太阳光覆盖的天空突然爆发出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像清凉的甘霖降落在这一片大地上,一瞬间,所有人都得到了救赎。   趴伏在地面的人们费力的抬起头时看到的,便只有那逐渐退去的灾难和天空上一瞬而过的白色羽翼。   一切回复到了原点,若没有身上的那一番痛楚,人们甚至会觉得自己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没有来由的噩梦。   曾经被浑浊的暗色所覆盖的树木和河流开始一点点被洗净,看着那消散在空中的光点般的圣洁力,桑葚一下子吓的从梦中惊醒。   “呼。”好真实的梦。   被梦吓到的桑葚擦着额头的虚汗坐在柔软的病床上,他转头看了看床头放着的手机,‘三点三十六分’“下午三点三十六分...”   手机上的日期刚好在桑葚晕倒后的第二天,也就是说他梦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现实中他也只是睡了一天半是吗?   有些搞不清楚现实与梦境的桑葚略微惆怅的揉了揉额角,他的记忆很乱,就像是一团理不清的线,现实与梦中的记忆在他脑中交错,搞得桑葚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穿着一身祭服的神父还是一位正在求职的应届毕业生了。   “你醒啦!”一位穿着护士装的二十多岁女生一脸惊喜的拖着托盘走近桑葚。   “我在医院?”桑葚困惑的问。   “对,你在街上昏倒了还是一位老人家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救了你,不然啦你恐怕还得再昏迷几天呢。”女生庆幸的边说边摇头。   想到昏迷前遇见的那位慈祥的老爷爷,桑葚心里也是十分感激,“那、那位老爷爷呢?”   “人家看到你平安后就离开了。”   “那我可以出院了吗?”一心挂念着游戏的桑葚想再去看之前的游戏,他觉得那游戏与他的梦有关。   “可以了。”点头说完后,女生便看到桑葚快速的拿起手机就冲入了洗手间,在短短一分多钟后便穿着原来的衣服跑离了病房。   快速跑出医院的桑葚轻车熟路的拐过几道弯后来到了晕倒时的那条街,那条街上的游戏店门外播放着的便是之前的游戏预告。   再次看到熟悉的游戏动画,桑葚紧张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瞧,哪怕店主在一旁不耐烦的注视着他也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坚持。   桑葚记得他上一次看到这游戏预告时所看到的便是开始键出现时的七个空白格子,而现在那七个空格却被七位动漫人物占领了。   有以金色、银色为代表的,有以蓝色或是灰色、黑色为代表的,也有最显眼的绿色,而最让桑葚注意的便是那金发蓝眸站在首位的少年。   少年的不一样的发色与瞳色引起了桑葚的注意,“不一样的颜色,难不成是表示表里不一吗?”看着与其余六位不一致颜色的贞洁,桑葚笑着猜到。   而最让桑葚惊讶的便是那七个人手中拿着的物品,那是他曾经给予过梦里伙伴的十字架、黑领结、书籍和匕首,至于另外的金钻石、一双鞋和鳞片则没有显现在桑葚的记忆中。   “巧合吧,都只是巧合...实在太巧了。”看着那分外的熟悉的画面,桑葚摇了摇头擦擦湿润的眼角,继续往下看去,这只是游戏预告而已。   开始界面闪过后,出现的便是那充满谜题的八幅画,前七幅画的场景都是灾难的模样,而从第八幅开始那些灾难便统统消失不见了,留给人们的是美好的光明。   以前桑葚只觉得这几幅画没有什么意义,现在看来,却可以看出画中所要表达的含义,不同之处也只是心境的不同。   八幅画闪过后,游戏预告也就结束了,看着暗黑色的片尾,桑葚略显焦躁的在原地踏步,他的心情因为这游戏预告开始糟糕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买啊?”好不容易等到桑葚看完那游戏预告才忍不住出声的店主一副不耐烦的看着桑葚。   “..不了,谢谢。”歉意的道谢的桑葚没有再去看那游戏预告一眼,他匆匆忙忙的逃离了原地,像是在逃避什么。   一路奔跑着的桑葚很快跑回了自己的小屋,只有在那里他才有足够的安全感与归属感。   在打开房门后,桑葚立刻瘫在了电脑前的沙发椅上,在呆愣了片刻后他还是颓然的打开了电脑,不想再多想的桑葚开始慢吞吞的输入密码,他需要找些游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在打开电脑后,桑葚便看到了一封招聘邮件在他的邮箱内,“天啊,怎么会?”   兴奋的桑葚顿时忘却了之前的烦恼,满心期待的他立刻点开了那闪烁着的邮件,在双击后展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家电子企业的招聘邮件。   邮件的内容是让桑葚今天下去四点去公司应聘,职位是总裁秘书,在这短短的公式信息后的一行字便是公司的地址和官方号码。   看着这本不可能出现且过于简单的招聘邮件,桑葚高兴的把心底的那一丝怀疑给丢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工作了。   “还有十五分钟,来不及了。”看了看手机的桑葚注意到此时离四点只剩下了十五分钟,意识到来不及的他在快速的按下关机键后便拿着手机和简历再次离开了屋子,而那还没冷下来的钥匙也被他再次踹到了怀里。   江氏电子企业是业界有名的游戏创作公司,‘真善美’游戏便是由他们创作的。   第一次来到大公司的桑葚有些忐忑的抓着手机,看着眼前的浅色高楼他的心紧张的砰砰直跳,“没事的,可能只是几分钟而已,还不一定成功呢,没事的。”   在进行了一番心里安慰后,依旧在微微颤抖的桑葚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那面自动旋转门,踏入光滑的地板上,桑葚感觉自己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好奇拘谨。   也许是桑葚那拘束的样子十分显眼,几乎是立刻一位穿着工作装的女士来到了桑葚的面前满脸笑容的说,“请问您是桑葚先生吗?”   “咳,对,我是。”有些紧张的桑葚别扭的扯开嘴角对着美女笑了笑。   “您好,我是丽莎,您的办公室在这边,请随我来。”说完,这位名叫丽莎的女士便微微弯了弯腰开始往前走去。   办公室?不是应该先应聘的吗?   疑惑的桑葚有些小心的跟在了丽莎的身后,尽管对此格外疑惑,但他还是把这一疑惑放在了心底没有说出口。   所谓的桑葚的办公室便是在最顶楼,当看着丽莎按下那最高的25键时,桑葚便感觉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25楼?怎么他会第一时间觉得有些糟糕呢。   低着头的桑葚没有抬头看着依旧恭敬的丽莎,他的脸上开始变换着几种表情,他是个不大藏得住心里想法的人,所以为了不让丽莎看出他在想什么,他只能低着头。   过了几分钟后,‘叮’的一声是电梯停住的声音。   “到了,桑葚先生。”第一个走出电梯的是丽莎,在走出电梯后她便站在了电梯口没有继续往里走。   “?”看着丽莎一动不动的双脚,桑葚疑惑的看着她。   “桑葚先生,走廊的第一间房间便是您的办公室了,请您尽快过去,老板还在等着您。”说完,丽莎便一脸微笑的看着桑葚,丝毫没有往前再踏一步的打算。   看出丽莎不愿意过来的桑葚无奈只好继续心怀忐忑的往前走着,当他站在第一扇门外时,桑葚还是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   等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桑葚才抓住了门把手顺手一扭,打开了那精致的木门。   门的那一边是一位坐着轮椅的青年男人,男人的样貌看上去很是和蔼却又透露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坐。”男人指了指面前的黑皮椅说。   “..谢谢。”紧张坐下的桑葚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微笑着的威严男人,他感觉这男人有些可怕。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秘书了,你要做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把我说过的话记下来,其余的不用你做。”以上就是桑葚的工作。   “好。”听上去并不难啊。   “还有,我叫江懿。”在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后,男人便转动着轮椅转过身去开始注视着电脑。   江懿,桑葚记得有人曾说过,懿是美德的意思,这也是一件很巧的事。 第31章 完结   来到江氏的日子并没有桑葚所想的那般辛苦困难,相反,他过的格外舒心,甚至连中午的员工餐都比自己随意在家做的好吃多了。   坐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内,享受着柔软座椅的拥抱,桑葚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非常的好。   ‘扣扣’“桑葚先生,老板有事叫你。”轻声打开门的是端庄的丽莎,没有踏入房门一步的她微笑着说。   “好,我现在就去。”被丽莎的话吓得立刻回过神来的桑葚回礼般的笑了笑后,便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后,紧张的走出办公室走去了房门右侧的总裁办公室。   在这一个月内,桑葚对江懿一直是尊敬又害怕的,这位总是不怒自威又常年绷着脸看上去十分严肃的老板,也总是让桑葚这样的游戏宅对他敬而远之。   在走了几步后,桑葚便来到了江懿的办公室前,看着眼前那熟悉的木门,桑葚还是有些发颤,无论有多么熟悉这场面,桑葚总是很难抑制住自己发抖的双手。   “老板,我进来了。”在说完这句后,桑葚便轻轻推开门走进了这冰冷的黑白办公室。   然而当他走入并抬头看去时,却发现屋内坐着的并不只是江懿一人,另一位坐在右侧沙发上的是一位看上去笑眯眯的男人,他看向桑葚的眼神满是好奇与揶揄。   “人来啦。”名为张唯的男人好奇的看着走在眼前的桑葚,“你就是桑葚?”   “..是。”在看了江懿一眼后,桑葚回答。   “长得不赖。”摩搓着下巴的张唯一副打量的模样看着僵直在原地的桑葚,他眼中的笑意多的就快溢了出来,“今年多大啦?”   “..24。”怎么搞得跟相亲一样。   “有女朋友吗?”   “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前女友呢?”越发满意的张唯继续问道,他边问边斜视着身后坐着的好友,看着好友那张严肃至极的脸,他笑的极为灿烂。   “..也没有。”继续回答。   “嗯,不错。”在问完三个问题后,张唯便坐回了那张长沙发上,没有继续说话。   在瞪了身旁的张唯一眼后,江懿说,“这是张唯,你可以叫他张先生,以后他会与你一同工作,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他。”   “是。”原来是工作伙伴。   看了看手表后,江懿说,“快中午了,让丽莎把今天的午饭带上来。”   “记得是三份呦。”张唯笑嘻嘻的插嘴道。   “是。”克制住颤抖的桑葚点点头后便离开了,桑葚和江懿的午饭都是丽莎管理的,所以他只需要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一走出总裁办公室,桑葚立刻觉得周围的清新空气又回来了,心情终于可以放松的桑葚没有逗留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打算给丽莎打电话。   办公室内   看着身旁看上去一脸严肃实则心里无比纠结的好友,张唯缓了缓笑容,“人找到了,挺快的。”   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张唯的江懿,因为张唯的话而顿了顿,“还不够。”他摸了摸自己的双腿,那是一双已经不再抬起的腿。   江懿那抚摸双腿的动作让张唯眼中闪过一抹愧色,“要是我那次开车小心些,你的腿就不会...”   “没事,这不怪你。”江懿摇摇头回答。   “医生怎么说的,还能治吗?”张唯焦急的询问。   “可以的不用担心,只是要想真正站起来还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行。”   “那就好。”   另一边在回了自己办公室的桑葚立刻打了电话给楼下的丽莎,“丽莎,老板说今天的午饭带三份上来。”   另一边的丽莎回答,“好的,对了桑葚先生,楼下有一盆花店送来的花草,老板说是给你放在办公室的,你现在来拿吗?”   花草?   “好的,我现在就下来。”   在挂断电话后,桑葚便坐上了电梯到了一楼,而当他一出电梯时便看到丽莎的桌面上摆放着一盆小巧的金鱼草,那金鱼草共有七颗花骨朵,七颗全是娇俏的雪白色。   “这是..金鱼草?”桑葚惊讶的看着那熟悉至极的金鱼草,心中万分惊讶。   “是,要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这是金鱼草呢。”丽莎笑着说。   “那我拿走了。”   “好,过会儿我再把午饭端上去。”   在谢过丽莎后,桑葚才捧着那一盆不重的金鱼草坐上了电梯,站在电梯内感受着电梯晃动的桑葚有些紧张的看着这株金鱼草。   “不知道会不会动?”看着手中一动不动的金鱼草,桑葚试着戳了戳那株金鱼草,想着它会不会像梦里的一样伸出藤条抽自己。   然而无论桑葚如何戳来戳去,那株金鱼草就是固执的一动不动,最后,失望的桑葚还是放弃了这一无聊的行为,“原来不会动啊..”   在失望过后,桑葚便把手中的金鱼草摆放在了办公室的窗户下向阳的位置。   午饭很快被丽莎端来了,那是三份散发着饭菜香味的丰盛午饭,而总裁的食物与秘书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看着快餐盒里的两荤一素,桑葚拿起筷子便开始享用起来,但当他刚准备挑起一筷子米饭时,他办公室的门却被张唯打开了。   “呦小秘书,吃什么呢,这么香。”捧着自己的午饭的张唯大大咧咧的走入了桑葚的办公室,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的沙发上。   看着跟在张唯身后坐着轮椅过来的江懿,桑葚呆愣的顿住了,“老板,您也来啦。”   “...嗯,一起吃。”有些不自在的江懿板着张脸点了点头,他只是被张唯拉来的,才不是自己要来的。   一坐在沙发上,张唯的眼神便开始往桑葚的手边瞄,“哇,好丰盛啊,小秘书的午饭不错嘛,看来你们老板没有亏待你啊。”   “老板很好的。”拘谨的说着的桑葚不自然的瞥了眼江懿,在触碰到他满意的目光时又赶忙移开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而为了表达自己对老板的恭敬,桑葚也离开了办公椅坐在了江懿两人对面的沙发上,两人间隔着一个透明的茶几。   “吃这个。”突然,一块红烧肉被夹到了桑葚的米饭上,那筷子的主人正是对面的江懿。   “呃,谢谢老板。”吓了一跳的桑葚赶忙道谢,江懿的动作有些吓到他了。   “多吃肉,你太瘦了。”看着巴掌大的脸,江懿皱了皱眉说道。   “是。”继续点头应下。   而桑葚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这一声回应,江懿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居然把自己的所有红烧肉都夹到了桑葚的碗内,这让被江懿的热情吓到的桑葚头低的更低了,他的道谢也一直没有停下。   坐在江懿身旁的张唯则默默吃着自己的红烧肉,汗颜的看着筷子没有停过的好友,看着江懿碗内一块块减少的红烧肉,张唯居然吃出了一股狗粮的味道。   好友居然也会无形中秀恩爱了,真是秀的人猝不及防。   而就在三人愉悦又别扭的吃着午饭时,那一株被摆放在向阳处的金鱼草却陡然动了动,一根绿色的藤条从他的枝叶中伸出,在快速的挠了挠之前被桑葚戳过的位置后,又快速的收了回去。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包括桑葚。   自从与老板有了一次共同午饭的经历后,桑葚发现江懿居然开始发神经了,平时有事没事便喊自己到隔壁的办公室去,美其名曰谈论工作。   但每次过去后,除了吃东西还是吃东西,半个月下来,桑葚居然发现自己比之前胖了十斤。   而这一次,显然江懿又想故技重施了。   ‘叮铃铃’在一声熟悉又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后,桑葚鼓着脸不乐意的接了起来,“喂,老板。”   “桑葚,过来,有工作上的事找你。”江懿严肃又刻板的嗓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   “...知道了。”真是糟心老板。   在听到电话被挂断后的‘嘟嘟’声后,桑葚便无奈的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努力面带微笑的走入隔壁的总裁办公室。   “老板,我来了。”桑葚努力微笑着说,这一次摆放在江懿桌面上的居然是肯德基全家桶。   好久没吃肯德基的桑葚惊喜的看着那金灿灿的鸡肉,之前都是家常菜,这样的炸物还是第一次。   “哇,这次的不错哎。”一同走来的张唯同样惊讶的看着那排列整齐的食物,他的手忍不住伸向了其中一个鸡腿。   结果,‘啪’   “数量不多,没有你的份。”江懿严肃的说。   “不是吧,我是你的朋友啊,有好吃的不给好朋友很没意思的。”虽然嘴上不乐意,但张唯也没有再随便伸手了,而是坐在一旁一点一点的啃着自己的小面包。   看着吃的开心的桑葚和脸色和缓到异常的江懿,张唯恨恨的撕扯着手里的面包。   “真是有同性,没人性。”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说什么?”‘一不小心’听到的江懿偏了偏头眯了眯眼说。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被江懿的敏锐吓得一颤的张唯赶忙摇摇头。   张唯与江懿的互动让沉溺于美食的桑葚困惑的歪了歪头,这样的生活其实很不赖。   张唯的活跃和江懿的严肃刻板有时也会让桑葚觉得很亲切,相比起之前一个人住在租房里的日子,现在的日子让桑葚真正体会到了生活的美好。   幸福有时候很简单,而爱情的到来更是需要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   七美德到此就完结了,下一本写快穿文,会是个长篇的,现在正在存稿中,请大家多多支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